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褥,然後才滿足地睡去。
他伸手,也摸著小外套,想念外套的主人。這間套房,到處是她的身影——
有時她像鳥蹲在書桌前的木頭椅子上,雙手託著臉,駝著背,她喜歡這樣蹲在椅上。
他常看著她做菜的背影,每天早晨,那一頭自然鬈的頭髮教她傷腦筋,他喜歡幫她梳頭髮,在她睡眼惺忪時,拿梳子慢慢幫她梳理。想到這些他會笑,想到以後再也看不到這些,他胸口瞬間又像被掏空了,讓他沮喪想哭。
那些關於愛情的黑暗的壞記憶,漸漸不見了,現在他想念汪樹櫻,就像看到柔柔粉紅的櫻花樹。從什麼時候起,那份溫暖已經悄悄覆蓋內心的傷痕?把她的外套拿來放在臉邊磨蹭,外套遺留有她頭髮薰衣草的氣味,好希望她在身邊。
他真蠢,怎麼胡塗到把她想成那種不堪的女人?他應該認得她的本質,她的美好不該被他懷疑。當她憤慨的展示身上的傷痕,在那剎那,他震驚地明白到,他確實地墜入愛河了。不管汪樹櫻是什麼模樣、身上有多少疤痕,他依然想著她、渴望她。
可是,現在他讓彼此變成這難堪的局面,他該怎麼化解?他還能化解嗎?
她看起來堅決得像是要他永遠消失面前。
第5章(1)
今日,杜緋燕前來看謹明幫她裝潢好的畫室,就在他的私人辦公室旁。
現在她身體更虛弱了,因為肝功能不佳,黃疸時常迅速上升,併發腹水等問題,常住在醫院裡,偶爾外出,寸步難行,腹水脹得厲害,需要被人扶著才能走路。她的身體,卻挺著大肚子。
有時杜緋燕會自嘲地跟杜謹明說自己沒懷過孕,現在倒有孕婦的待遇。
杜謹明聽著,很心痛。他特地帶姑姑過來看畫室,想激發她求生的意志,他不接受醫生的判斷,醫生說姑姑頂多只能再撐三個月,他不信。
杜謹明跟姑姑介紹。“這落地窗夠大吧?白天陽光灑進來很溫暖,還可以看著天空,讓你更有畫畫的靈感。還有這個畫架,我做過功課,這是樺木畫架,我是給你買最好的,你不要辜負我啊——”
杜緋燕笑著。“把會客室弄成畫室,浪費。”
“會客室一間就夠了。”
杜緋燕累了,往旁邊沙發坐下。“過來,陪姑姑聊。”
“想聊什麼?”他坐下握著姑姑的手。
“我看你之前很快樂,這幾天怎麼了?聽員工說你又開始瘋狂加班,常常罵人,下面的人被你釘得滿頭包。甄恩跟我說她這幾天就要去溫哥華,說是跟你鬧翻了。怎麼?你出了什麼事……跟你女朋友有關?”
女朋友?杜謹明震住。“我沒有女朋友。”
“不要瞞我了,叫汪樹櫻對吧?”杜緋燕笑著,她來日無多,不想打迷糊仗了。
杜謹明震驚。“姑姑怎麼知道她?”
“這不重要——欸,拜託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你不知道姑姑的時間很寶貴?你很愛她,對吧?那個汪樹櫻,你是喜歡她的吧?”
杜謹明想了想,黯然道:“因為我誤會她一些事,她不能原諒我,不過我們……我們也不算真的在交往。”他持續地給汪樹櫻打電話,全部石沉大海。
“不能原諒,就求到她原諒啊,只要她是值得你珍惜的女人。”
“值得珍惜?”他苦笑。“姑姑忘了我看女人的眼光很差嗎?我不知道值不值得……”
杜緋燕摟著他,讓他靠在她的肩頭。
杜謹明心酸,姑姑的肩頭如今這樣細小,他不敢將全部重量靠上去,怕她瞬間就化成灰了,他聽姑姑說——
“謹明,你認為我們是怎麼對形勢做出判斷呢?靠智慧嗎?不是,是靠記憶。一個人假如過去受過傷害,往後遭到類似的情境,立刻會做出壞的判斷。同樣的,過去得到好處的事嚐了甜頭,往後遇到類似的情境,立刻會毫無防備地接受。我們人是那樣受制於過去啊——當年你十八歲,很單純,那個女生也笨,也單純,才會被人利用,造成那樣可怕的事。兩個年輕的孩子,卻因為過去失去未來,再也不能對人放開心房,這不對。”
杜謹明聽著,不吭聲。
杜緋燕拍拍他的臉。“你爸的事,不是你的錯;姑姑生病,你也沒有責任,所以不要再怪自己了,我跟你爸都很痛快地活過這一生,死了也沒有遺憾。我做任何事都盡心盡力,所以謹明啊,不要再用過去的眼睛,評斷現在的形勢或面前的人。要學著信任你現在的眼光,我相信現在會吸引你的女生,一定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