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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趣道。
“豈敢豈敢,穆姑娘責備的是,在下失言了。”迎客男子趕忙又回了一禮,似不敢怠慢。
女子收了笑意,神態雍容,“罷了,我本在長安也無聊的緊,幸得萬樓主盛情相邀,既然已恭候多時,那就多勞公子帶路了。”
男子雙手一拱,低頭沉背,恭恭敬敬“穆姑娘,請。”
三言兩語間,女子入了樓去,蕭衍在窗前卻看得出奇“這女子不僅生的美貌傾城,來頭卻也不小,此前幾位富賈皆和這男子平平而言,怎的落到她面前,竟矮了一大截。”他心中忽的又想起那日樓中的倩影,竟覺得如果那女子出落在此,應該不比她要差。
一個時辰後,樓前廣場似熱鬧起來,紅席雕座,端端而設,華服錦袍,川流不息。啞兒偷偷一望,“來此參加這鑑寶大典的人怎的如此多”,她平日裡生在山旁小村,從未見過如此這般場景,難免不知所措起來。
“諸位,還請落座,我家樓主片刻便到。”忽的場中央出現一孩童,似十歲不到,聲音清脆爽朗,雙手不離方寸,身形挺立,眉色端正。
不時,各位樓中貴客紛紛聞聲而出,應引落座,陳錦瀾、方不同、懷君子、張石匠、賀樂師各路富甲大家,商客巧匠不下百人,雲集一堂,啞兒跟著蕭衍坐在偏席,看人流甚多有些不知所措,素手屈著,拉住蕭衍衣角。蕭衍剛一落座,周圍各路賓客紛紛向他行禮詢問,他不得不一一作答,觀了一圈他才發現,這鑑寶大典頗有深意,雖名曰鑑寶,可在座客商卻一字不提鑑寶,他們你來我往說的都是“南貨北賣”“東綢西運”,不多時兩位豪賈竟談下蘇杭來年錦緞絲綢的去處,身旁樓中下人仔細聽著,似用心記下所有。
“原來如此,這萬家肯鋪張錢財辦這大典其意是掌控天下商機。”蕭衍早年在鶴歸樓做過賬房打雜,對客商談買賣言語頗為熟悉。
“老程,我那菸草茶葉的商隊今日在玉門關被馬賊劫了,今年怕要晚些時日…”
“彭掌櫃,說好的三分利便是三分利,這可是白紙黑字定的。”
“哎…”
“您老也不用唉聲嘆氣,你們彭家不是在通州還有幾處酒樓麼?隨意押一處便可,這商隊的錢也有我的一部分,你這一句被馬賊劫了,怕是失了信譽。”
“罷了罷了,也只能如此了,誰叫這些年生意不好做呢…還鬧起匪患…”
“哈哈哈,生意不好做,可這萬家可是越來越富了。”
“可不是麼…”後者冷冷道。
蕭衍模模糊糊聽了個大概,“原來這利錢不僅是市井小商要繳,這大戶商賈也逃脫不得,這些年似乎商道漸落,可利錢不減,萬家到底沒有虧去多少…”他想到此刻抬頭看了看這萬寶樓,“如此富麗堂皇的寶樓,其後又有多少血淚…”
忽然席上傳來人語,“各位貴賓從九州八方而來,路途漫漫,辛苦萬分。我家樓主有諭,先賞歌舞休憩片刻,稍後鑑寶開始。”男童接到下人傳信,點了點頭朗聲對四周說道。
此語剛落,一美婦髮髻高盤輕聲笑道“這位小公子,怎的你家樓主自己不出來,還喊你出來宣話,好欺負人,一會姐姐幫你討點好處。”
“多謝金琳夫人。”那小童淡淡一笑,端端回禮。
美婦點了點頭“舉止分寸不亂,言語侃侃而談,年歲不大卻也登堂入室,這萬寶樓果然出不凡之人。”
“哈哈哈,夫人過獎了。”不時樓中傳來洪亮大笑,一位男子應聲而出,步踏流雲蒼穹靴,身著方袖錦袍衫,手中握兩田玉翡翠石,長鬚正眉,方臉端鼻。
“萬樓主。”在場百人無不起座躬身,男商們皆恭恭施禮,女客們也盈盈一拜。
“諸位不必多禮,還請落座。”萬宏宇淡淡回了一禮,還聲道。
“萬樓主,在下斗膽一問,不知今日萬郡主可會出面?”陳錦瀾也不落座,雙手端禮,正聲問道。
萬宏宇也不答話,一位侍女過來低聲說了兩句,他眉色一凝眨眼間又搖頭輕笑“陳公子,今日昭儀不在洛州,老夫也找不到她。”
“啊…”陳錦瀾面色一變,失了魂般,沉沉坐了下去。
“陳公子,不知令尊身體如何,五年前的大典他還曾前來,不知今日?”萬宏宇拿起茶杯,輕輕吹著。
陳錦瀾本有些失意,聽聞萬宏宇問他,也不敢失禮,拱手回道“家父略染小疾,不便出門,勞煩萬樓主擔心了。”
“你父親當年在徐州和我相識之初,還是一個玉匠,可如今卻通達汴、鄭、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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