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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想大吼,但礙於公眾場合,那句難聽的粗話上不了檯面,他只能軟弱地低吟。
“你兇什麼兇?我那天發誓說的是曉恩,又沒……”
“唉呀!這不是蕭先生嗎?”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他們的對立情勢。
松吟氣憤地回頭,見到來人,倏地記起自己的禮貌,冷淡地拱拱手。
那出聲招呼的是位江淮一帶很出名的徐姓鹽商,有回進貢至宮裡,與松吟打過一次照面。他向來不喜這姓徐的為人雖然對方總表現得很熱絡,可是他提不上興致。
曉恩沒理他,仍是蠻橫不講理地嚷著:“我告訴你,除非讓我親眼瞧見西湖,要不然我死也不回去。”
“上一次是廟會,這一次是西湖,下一次呢?你根本是得寸進尺!”
“喂!你搞清楚,廟會可是你自己說要帶我去見識的,別把話混雜了。”
他可以不理她的,松吟氣呼呼地想,他真的可以不用理這任性的女人,可是他沒辦法,見鬼的,他就是沒辦法!
誰叫他莫名其妙地跟她處了幾天幾夜呢?誰叫他對她總是拿不定主意呢?誰叫她跟自己所熟知的正常女人完全不同呢?
思及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行徑,他確定自己是瘋了,要不然為何一見她,竟連思考都不會了,有時還笨拙到自己都要輕視自己。
或者,在那日被她“故意”搭救的時候,就被她施了法;也或者,在她爬上車子的時候……仔細想想,的確有這種可能。他聽說北方有種邪教,會用邪術控制人心也許她就是……呸!子不語怪力亂神。他好歹也是個進過太學的高階知識分子,竟然會相信這等事,真是可恥!
“蕭先生,瞧你這奴才可刁鑽得很!”那姓徐的不甘被冷落,乾笑兩聲,好不容易尋個縫把話插進。
曉恩停下腳步,轉身狠狠瞪向來人,正待要罵出口的話,硬生生地被姓徐的怪異長相給驚得吞下肚。
這……這個……乖乖隆地咚!曉恩困難地吞了口口水,她確信自己看見一個沒有脖子的男人。那腰身少說也有她身子的五倍粗。這人是不是吃盡天下,才有辦法胖成這樣?那堆起的肉頰比浣浣養的那隻大白貓還白。
她傻愣在當場,松吟注意到曉恩瞪著徐至圭的模樣,心裡一股酸味湧上,他急急將她拉至身後。
“恩恩,懂點禮數!”松吟粗聲喝醒她,倒真把她當成書僮使喚了。
在松吟寬厚的背後,曉恩仍不住地打量著徐至圭的模樣,松吟不知哪生來的醋意?捏捏她的手,見她沒反應,才重重拍她腦袋一下,讓她回覆神智。
曉恩如大夢初醒,很驚異這呆子竟敢打她。
“他沒有脖子耶!我只看過青……青蛙是這個樣子的。”她擰擰鬆吟,硬拉下他的頭,認真又小聲地在他身邊嘀咕。
徐至圭困惑地望著眼前的一對主僕,但……這真的是主僕嗎?那矮小的書僮氣勢看起來比蕭翰林還高了一截,說話也尖尖細細的;而且,根據他的印象,蕭翰林身邊鮮少有僕人伺候,這……實在很怪異!
要不是礙於禮數,松吟大概已經暴笑出聲。他咬了咳,很威儀地再拍了曉恩一下腦袋。
“不得無禮!曉恩,這位是徐先生。”
“喔,徐……徐先生。”曉恩會意,急忙笨拙地行個禮。
“沒事……沒事!蕭先生,三年前一別,竟能在此有緣遇見先生,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徐至圭仰天打個哈哈,他當然清楚蕭松吟如今什麼都不是了,但官場上的事又有誰說得定呢?要是萬一哪天一直在背後支撐自己的王振病了、死了,或一個不小心讓人給扳倒了,以蕭松吟處事的能力,難保不會被朝廷再度召回效力。徐至圭見過不少人,對這個以溫文堅毅、剛正不阿立足於宮內的翰林大學士可不敢掉以輕心。
維持最好的人脈,在他這個縱橫江淮數十年的商人眼中,份量不下於一座金礦;尤其這個聲望還是如日中天的年輕人,只要有心,那青衫下的溫和隨時可化為銳不可當的勢力。待主意一起,他迅速地換上了一副謙卑的笑容。
“下月中旬,我打算在西湖辦個晚宴,早想請蕭先生主持這個宴席,以先生之才華,當之無愧,當之無愧呀!”他又哈哈笑了兩聲,隨即恭敬地彎下腰。
聽到這個提議,蕭松吟第一個念頭是拒絕,此番出遊純為私誼,他不想跟這種人扯上任何關係。他很清楚徐至圭打什麼主意,不過是藉此附庸風雅,順道提升自我地位,砸錢換來排場,他最不屑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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