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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亞霓跺腳:“不行,你要是不走,我也不會走的,我來這裡就是想陪著你照顧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媽多麼希望咱們在一起。”
她也是被命運捉弄的姑娘,十六歲的時候爸爸離世,雖說給家人留下了足夠的財產,但那麼疼愛她的父親卻是再也沒有了。家庭的精神支柱,並不是柔弱的媽媽,而是比她年長六歲的姐姐,對溫亞霓和溫媽媽來說,溫亞霽代替了父親的角色。她盡力的安慰她們,操辦父親的葬禮,賣掉父親的公司,把財產整理利落,不允許溫亞霓荒廢學業,為她報名輔導班,也不允
許她媽媽太過孤獨悲傷,帶她去老年大學,參加合唱團和舞蹈隊。
當生活重新走上正軌,溫亞霓和媽媽漸漸開始習慣於依賴溫亞霽的時候,車禍來了,溫亞霽又走了。陰霾再次籠罩這個家庭,特別是正處在青春期的溫亞霓,她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徹底擊潰,她開始怕黑,不敢一個人睡。這也使得未來的日子裡,溫媽媽沒有底線的寵愛她,嬌慣她,因為在溫媽媽眼裡,再怎麼補償女兒,總還是不夠的。
沈安沉還記得,溫亞霽葬禮那一天,他父母去弔唁,留下他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左腿剛剛做了第一次手術,上面纏滿了繃帶,足跟上穿了孔,整條腿被牽引在架子上,半點兒動彈不得。他幾天沒有閤眼,一閉上就是溫亞霽死之前染著鮮血的臉龐,他讓父母聯絡了香港的一家醫院,要到那裡去做進一步手術,他迫不及待的要逃走。
溫亞霓就在那時從門外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她淚痕未乾,整個人魂不守舍,一下子撲倒在沈安沉床邊,難以遏制的痛哭流涕。“Eric,我姐姐走了,我和我媽媽怎麼辦,我們怎麼辦啊!”
“別怕,佩妮,我會照顧你們的。”沈安沉撫摸著佩妮的肩膀。
“你會一直一直陪著我們嗎?”溫亞霓哭得喘不上氣,她滿眼恐慌的看著沈安沉。
沈安沉順利成章的說出那句話:“會,我會一直陪著你們的。”
此後的若干年裡,雖然沈安沉始終不能說服自己去見溫媽媽,但每逢節日他一定寄去禮物和賀卡。有時是護膚品,有時是一件毛衣,也有時是他出差路上買的特產。他堅持支付溫亞霓在大學的所有開銷,定期的匯款到她的賬戶,他還曾到學校裡去看過溫亞霓一回,給她買零食還塞給她零花錢,只是不肯,去家裡。
十五樓的房間,跟方童走的時候沒有什麼改變,就連地上散落的食物和摔壞的碗盤也還在,沈安沉愣愣的看了一會兒,然後把隨身衣物用品裝進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走了。他仍然要住酒店,路上他給秘書打電話,讓她訂飛往德國的航班。他到酒店時剛剛下午兩點鐘,他空著肚子倒在床上睡覺,卻怎麼都沒有睏意。眼中的血絲紅得嚇人,他翻身起來,從行李箱的暗兜裡掏出一個藥瓶,他曾經服這個藥整整一年來對抗抑鬱症。手心裡的三粒藥片,很快被他吞進肚中,他有多久沒依靠藥物睡覺了,連他自己都忘記了。
程凱給沈安沉找了家政服務員,姓田,他帶方童回公寓取東西,順便也讓這個阿姨過去認路。方童很親切的稱呼人家為田姨,她轉動鑰匙就看到滿地狼藉,食物都發出酸腐的味道。田姨嘴裡“嘖嘖”的抱怨,手裡卻不閒著,又是掃又是擦,忙得不亦樂乎。
方童到臥室拿衣服,程凱坐在客廳裡等了半天不見她出來,他喊了一聲“童童”,見沒動靜便走進去。方童正蹲在大衣櫃前抹眼淚,櫃門開著,她的頭抵著裡面的抽屜把手,眼淚一顆一顆往地上掉。程凱摸著她的頭頂:“別哭了,童童,別哭了。”
“他把東西搬走了,你看,裡面空了一大塊兒呢……”方童指指櫃子裡面,“幾天前還滿滿當當的呢,我熨好襯衣就掛在這邊,西裝呢,就放在這邊,還有褲子……”
程凱把她撈進懷裡:“行了,過去了咱就不想了。”
方童臨走前給田姨列了菜譜,告訴她哪些是沈安沉絕不能吃的,哪些是每週至少吃一次的,田姨性格大大咧咧,她大手一揮說沒問題。田姨手腳麻利,屋裡轉眼就乾淨了,她讓程凱隨時給她打電話,沈安沉回來她就過來做飯,衛生嘛,每週打掃兩次,絕不遲到早退,絕不偷懶耍滑。
週一方童按時上班,她像平常一樣跟同事說笑,到點就去食堂午餐,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了,下午她敲著電腦,朱秀秀忽然說:“珍妮姐,珍妮姐,你怎麼哭了?有什麼事嗎?”
方童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淚流滿面了,她胡亂的擦著膝上型電腦上落下的水漬,笑著說:“喝水多了懶得跑廁所了,哭出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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