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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音遠遠聽著,雖覺他的篌音,不若平時沉穩專注,帶些慵懶,像是信手拈來,更彷彿,他只是胡亂撥動細弦……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親眼看見大龍子趕走那個嫩女娃,這才要緊、才讓她感到安心不少,自然更覺篌音悅耳迷人。
她守在遠處,眷慕地、略憨地,微微含笑。
他比任何絕景更加悅目,舉手、投足、斂目,皆是美得如詩如畫。
瞧他,永遠也不膩。
直到魚婢來報,打斷了知音的“觀賞”。
“龍主今晚設宴,請大龍子與大龍子妃,準時出席,幾名龍主妃想見見新家人。”
知音除了暫且應諾,送走魚婢,再向大龍子完整傳遞龍主命令之外,她是無法欺瞞,或自作主張多言的。
“嗯。”大龍子聽罷,淡淡回了這一字。
單僅有一字,也像吟唱仙樂般,酥骨麻心。
知音沒有立即福身退下,她想佯裝口吻自然輕鬆,又不失尊敬:
“怎不見大龍子妃?需要知音為大龍子妃……備妥衣裳飾品,精心打扮一番嗎?”
明知故問的用意,就是想親耳聽見他說:“我趕她走了,何來大龍子妃?”
萬一他真這樣匯她,她還能故做擔憂,為其煩惱著大龍子妃一走,龍主降罰,如何是好?
最好,他接下來能發現始終站在他身旁的她,笑容輕綻:
“他要大龍子妃,找一個給他便是。”
“能上哪去找?”說這五字時,千萬不可以太嬌軟,才不會被他聽出她口吻中,充滿期待。“你。”
“我——”知音雙頰紅似彤雲,鮮豔得快要滴出汁來,白嫩柔荑要忙著捧腮,又要猛按狂跳的胸口,還需矯情搖晃:“知、知音不行……知音不敢逾矩——”
但若大龍子很堅持,那那那知音恭敬不如從命……
最後兩句,沒機會脫口。
“你,可以退下了。”他只是要獨處,見她還發著怔,傻站在那邊,才出言屏退,哪知她反應古古怪怪。
逾矩?退下與逾矩,有何關聯?
“呃?是……”並非找她充當大龍子妃哦?知音一陣尷尬。
自己妄想得太好歡樂,忘了今夕是何夕,她臉兒臊紅,挾帶幾絲失態的難堪,連忙福身,退了出去。
篌音再度玎揚傳出,悠然了整座園樓。
等到它止下,以臻晚宴開始的時辰。
“今天,大哥心情很好哦?箜篌彈了真久,琴音連我那兒都聽到了。”四龍子在抵達宴廳前,巧遇二龍子睚眥,兩兄弟搭夥一塊走。
“琴音正好助眠,讓我家參娃睡了整個下午。”此刻,參形小娃被抱在臂彎內,還沒睡醒,他提供賁張結實的肌肉,給她當枕躺。
“我也忍不住睡半個時辰,醒來,琴音還沒停。誒,老五。”四龍子走著,又遇到另一隻兄弟,狻猊手挽妻子,就在上階梯的廊前。
“大哥是藉由箜篌之音,和大嫂調情?”狻猊笑侃道,紫瞳氤氳在煙沫後頭,既魅,又媚。
“最好大哥懂這種風花雪月。”四龍子嗤之以鼻。
外人很容易被大哥那副光風霽月的皮相所誤導,當他溫良恭儉讓,容貌好、品性好、脾氣更好,時時面帶微笑,好似永遠不會生氣,永遠胸襟寬大,永遠淡淡柔柔的……
只有一家人才知道,大哥根本是個皮笑肉不笑,笑起來也不代表他心情好,難以捉摸、深不可測、外加觀念扭曲的傢伙。
“我瞧那隻蚌精,也不像是喜愛音律的料子。”四龍子補上。
“怎麼?從她身上,嗅到和你是同類的味道?”狻猊嘴可不饒人,笑起來酸他,從不管長幼有序。再說,不同個孃胎,只早他半刻出世的“哥哥”,哪用尊敬?
同類,非指皆屬龍子,而是音痴。
音痴,更非痴醉沉迷於音樂之人,是沒有能力分辨宮、商、角、徵、羽,對音律一竅不通……
四龍子對音律之遲鈍,大概是本該要遺傳到的音樂天分,大龍子搶先一步,全由孃胎裡拿走了,半點渣都不分給四龍子,造成兩兄弟落差如此之多,雲與泥,音痴與音痴,天籟與破嗓,形容得恰恰好。
他們兩隻,可是同父又同母的親親兄弟吶,不若其他七子,未從同個孃胎而出,血緣濃上加濃。
偏偏兩隻血緣最親最近的兄弟,長得最不像,性格也最天差地遠。
“對啦,她和我有同一股對音律很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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