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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長了,髮型還沒變,有些黑眼圈,老了。”樹石說道。
“畫家的眼光果然很挑剔,長了一歲自然老了,又不可能像飛天一樣永遠年輕。”孟蘇說道。
“永遠年輕便不會知道歲月流過的滋味,沒有畫家喜歡一成不變的景色。”樹石說道。
“可是你畫了很多飛天。”孟蘇說道。
樹石笑笑:“蘇蘇,你是來祝我生日快樂的還是和我抬槓的?花兒呢?不是說送我花兒嗎?”
孟蘇低頭,手裡的花兒在海風的吹拂下正微微顫著。將花兒擋在臉前,讓整個手機螢幕都被花兒佔滿。
“藍玫瑰啊,很貴的吧?”樹石笑問。
“貴是有點貴,不過你看,都有點蔫了,我把蔫的葉子都揪掉了,還有,這個學名叫藍色妖姬,不叫藍玫瑰。”孟蘇也笑。
“妖姬、妖姬……”樹石重複著這兩個字,似乎在回憶什麼。
而孟蘇卻忽然想起了那幅飛天。
兩個人一時都不說話。
“蘇蘇,謝謝!”樹石說道。
“你喜歡而且不反對的話明天我就將花兒空運給你,不準嫌棄蔫了的花兒。”孟蘇說道。
“好,乾花兒我也不會嫌棄。起風了,浪大風大,蘇蘇,回去吧。”樹石說道。
“樹石,我們等著你回來。”孟蘇說道,手緊緊攥著,指甲似乎刺入肉裡了,絲絲的疼。
“花兒別忘了送給我。海邊很冷,我要走了,蘇蘇,你也回去吧。”樹石說道,停了片刻又說道:“那麼,再見了,蘇蘇。”
“再見,樹石。”說完立即按了紅色鍵。
沒有一絲力氣,不過因為有柺杖在手,孟蘇還是沒有跌倒,她對著灰色的大海呆呆地站著,無聲地流淚。
永別了,樹石,一路走好。
遠遠的海岸防護欄邊,一輛黑色的車搖下了車窗,一張戴著墨鏡的臉露了出來,也是看向灰色的大海。
半晌,他拿出了電話一邊找號碼一邊搖上了車窗。
孟蘇的電話響了。
又是不認識的號碼,孟蘇沒心情接,掛掉。
電話又瘋魔了,孟蘇關機。
這個時侯她怕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海風鹹鹹的溼溼的吹過臉龐厚重了眼淚的鹹度。
那三枝藍玫瑰忽然重若千鈞讓她不堪重負,手一鬆,花兒落地,正湧上來的潮水慢慢地慢慢地將花兒拖進海水裡……直到那幾枝花被大海吞噬再也看不見。
放眼望去,海天相容的地方——
樹石,你會到那裡嗎?
第 18 章
站得累了,孟蘇便坐下,盯著那海天一線的地方繼續看,直到暮色降臨,海與天分不清界限。
浪更大了,呼嘯著衝上海岸,像是黑色的怪物要吞噬一切。
風也更大,刮過臉上都絲絲地抽痛。
該走了。
一時想不到要去哪裡,孟蘇開著車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亂轉,好幾次差點闖了紅燈。
孟蘇不想回家,怕看見那幅飛天。
能去的地方只有花店了。
風鈴的聲音清脆悅耳,只不過,在這間灑滿了昏黃路燈餘光的屋子裡顯得有些嚇人。
孟蘇卻覺得今天的風鈴聲格外好聽,像是朋友間喁喁細語的親切。
累了,孟蘇趴在桌邊睡著了,玻璃窗外只有昏黃的路燈陪伴她。
第二天孟甦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了,匆忙洗了把臉,看看鏡中的自己,似乎又老了些了。
送貨的車來了,搬下來許多她訂的花兒。
一切都處理完了孟蘇挑了三枝最美的藍色妖姬包好做了國際空運,希望還到得及時。
風鈴提醒她有人進來了。
回頭看,卻是夏尚禹,他提著一份早餐。
“外賣。”夏尚禹說道。
“謝謝。”孟蘇說道。
夏尚禹只說了她臉色不好,今天應該回家休息才對,其餘沒說什麼,放下早餐便走了,說今天大概會很忙。
早餐還熱著,沒什麼特別,是白白的粥和兩個煮蛋,可吃到嘴裡竟是甜甜的味道。
保溫飯盒是很普通的樣式,白色的,沒什麼裝飾,一如夏尚禹的人。本來以為自己什麼都吃不下,可是孟蘇將那粥和雞蛋吃得乾乾淨淨,仔細洗好了保溫飯盒打算晚上還給夏尚禹,順便說聲謝謝。
席兗今天沒來買花,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