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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高興,實在想放聲大笑,不過,這畢竟是乾元宮,不可造次,趕緊深深一揖,“元雋告退了。”現在心如箭矢,急急奔往景仁宮,去見見姑姑。
………【40。見面(1)】………
德妃汝嫣筠靜靜坐在景仁宮後殿,一身素服,未施粉黛,如瀑的長髮隨意束在腰間,手裡的繡花針上下翻飛,這一幅映日荷花圖應該明天就可以完成了。放下手中的針,略略抬了抬頭,活動一下痠軟的脖子,長長舒了口氣,有多久沒有過這種安寧日子了。因為統領六宮,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這景仁宮總是門庭若市,再加上日常的一些賬目管理,妃嬪生辰的慶賀,總是有忙不完的事情。直到被禁足在這景仁宮中,才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拿起繡花針了。當年在家的時候,因為嫂子,也就是元雋的娘,在打理孃家的繡坊,她也常常跟著去,漸漸地學得了一手好繡法,剛進宮時也曾繡過荷包之類的,後來忙起來,也漸漸就荒廢了。
汝嫣筠抬頭望了望外面鋥藍的天,想起那天晚上皇上對她說的話,告訴她,他知道她的好,他不忍她受傷,所以,他會找機會將她禁足,避免衝突。讓她安心在景仁宮中等他。看著這個她深愛的男人眼睛裡沒有任何算計的真誠,她用力點點頭,心中脹脹的,滿是幸福。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後宮中,這個後宮的主宰心裡有她,保護著她,這就是她的幸福。
直到那日,凌貴妃杖責那個摘花的小主,心急地趕過去救人,想起皇上的話,便將事情鬧大,果然被禁了足,景仁宮落了鎖,宮中的侍女不明所以,個個惶恐不安,只有貼身宮女月如依然一臉平靜地幫著她,卸去一身華服珠翠。
那日之後,景仁宮又恢復了平靜,甚至一干供例如舊。汝嫣筠似乎也不在乎發生過什麼,隻日日抄經繡花,難得的悠閒。不幾日,一幅映日荷花圖便已成形,只是這低頭久了,這脖子也難受,心裡正想著,就感覺有人輕輕重重地捏著頸部,力度正好。扭過頭,果然是月如,自小陪著她的侍女,放棄了出宮的機會,一直陪在身邊,“小姐,該休息一下,這脖子難受了吧。”
“嗯,休息一下。月如,我們很久沒有這樣的日子了。”
“是啊,其實這樣也挺好。就是把宮裡這班小蹄子嚇得夠嗆,一個個惶惶不安。”
“沒事的,過段時間他們就安靜了。”汝嫣筠淡淡地笑了笑。
主僕正聊著,就聽見宮外侍衛通報,“啟稟娘娘,汝嫣少爺求見。”汝嫣筠一聽,元雋來了,趕緊站起來,迎了出去。
元雋從門裡看見姑姑從內殿出來,迎了過去。只見姑姑一身素服,身形較一年前消瘦了不少,想來日子過得很不舒心,想起姑姑在這看似金碧輝煌的牢籠中受苦,不僅鼻子一酸,屈膝跪伏於地,顫聲道,“姑姑,元雋來看你了。”
汝嫣筠忙走幾步,扶起元雋,溫柔地說,“元雋,快快起來,你看你,還是這麼毛躁,姑姑不是自小教你,要沉穩,沉得住氣。”元雋起身,走到下首坐下來,環顧四周,見整個大殿除了汝嫣筠和月如之外,宮女和內侍都不在,有些奇怪,難道這些奴才也啟姑姑而去了,“怎麼宮中如此冷清,姑母身邊沒人服侍?”
………【41。見面(2)】………
汝嫣筠知道他的疑慮,微微一笑,“我都打發她們去後殿了,閒著沒事讓她們開地種菜種果子,也省得在前殿愁雲慘淡的惹我心煩。她們既跟了我這沒用的主子,也只有認命了。元雋放心,不安份的我早早就打發了,在這宮裡的都是跟了姑姑十幾年的。”
元雋見姑母如此淡定,想到自己的驚慌失措,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搔了搔頭上,“元雋剛得著訊時,慌張失措,外頭傳的不知多兇險,元雋也不知姑姑處境如何危險,爹爹又不在府中,元雋連拜帖都沒備,便急匆匆趕到燕王府上,求他與我一同來京城,入宮覲見。終於見姑姑無恙,又是這般淡定自若,元雋才放得下心來。”
汝嫣筠知道元雋與她素來親厚,見他如此著急,喜在心上,卻故作嚴肅地輕哼一聲,眼裡掩飾不住欣喜,用手指輕點他的額頭,“真是個傻孩子,這宮裡的事豈是那麼容易傳的出去的,外頭的話也輕信得?雖是歷練了幾年,可還是如此沉不住氣,姑姑如何放心將大事託付與你。”見到元雋緊張的表情,終是不忍苛責,“元雋,姑姑知道你是關心則亂,但日後姑姑若真有不測,也不許你衝動行事,保護自己,完成姑姑的心願才是最重要的,這就是你孝敬我的方式,要知道,無論在什麼時候,姑姑最想看到的,便是你和霜陽都能過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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