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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即將會發生一些事情,很可怕的事情。
“安安,別看。”
何風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緊澀,然後他毫無溫度的手掌覆上了她的眼。
看不見,反而更加感覺到心跳的聲音,微弱而緩慢,恐懼像更漏中最後一縷沙,在體內流著。靜靜地聽著,然後,聽見了一聲槍響。
何風曉的手放下時,雪地上已經多了一個還在流血的屍體。
“那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骨肉相殘,看來湖都又不太平了。”
禁令隨著屍體的產生而解除,被驚嚇的人群無聲無息地魚貫而出,安安跟在何風曉的身後,在即將透過朱漆欄杆的剎那,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向軒轅司九的方向看去,而就在這一瞬間,彷彿心有靈犀一般,軒轅司九再次向這個方向看來。
安安覺得心裡一震,寒意徹骨襲來,猛然覺得天旋地轉,一切似乎都顛倒了。
兩人的目光再次交錯,然後錯落。
南山的別墅中長方形的花園已被下了一晚的雪淹沒了,修剪得整齊的常青樹上也蓋上了厚厚的白帽子。傭人們在管家的指揮下,穿著厚厚的棉衣在掃雪。
大廳內,細紗的屏風上描繪著吳道子的大禹治水圖。而屏風後面反倒是西式裝飾,雪白的波斯羊毛地毯,純皮的沙發,紅木的角几上擺著荷青的粉彩纏枝牡丹花瓶,臨窗放的是架黑色鋼琴。
顧安安起得早,粉白對襟彩袖圓角下襬短襖繡著淺紫色山茶花,配著一件深紫的長裙,站在窗前看著滿園的雪景。
安安一向是討厭冬天的,屋內即使暖意融融,可寒意還是止不住地撲將上來。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也是這樣一個冬天,滿天的飛雪把大地染得白得好似連到了天邊。母親對她說:孩子,這是你的命,我對不起你。悲泣嗚咽的聲音直到她走了好遠依然能聽得到。
心裡刺刺地痛卻並沒有流淚,從小就被教導她的淚值上千金,只為男子的情和欲而流。所以不知從何時起,她便再也沒有為自己流過淚了。
可是不流淚不等於不會悲傷,這些年那樣淡淡的空虛,一直進入骨髓之中。多少次清晨,像這樣獨自一人望著外面的景色,便忍不住地悲傷,為自己而悲傷。
“安安,怎麼了?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含笑的聲音透露著主人的好心情,安安轉過頭,顧歡歡一身淺紅湘繡梅花旗袍神采飛揚地站在鋼琴前,媚入骨的眼,媚入骨的唇,那樣的明豔四射。
攏了攏心神,安安櫻紅的唇努力向上彎起,腮上隱隱露出一雙酒窩。
“沒什麼,倒是二姐你,一大早兒的心情這麼好,有什麼喜事啊?”
丫頭麗雲紅雲也走了進來,到底是年輕喜歡熱鬧,把手上捧著的添漆盤放在一旁,便說笑了起來。
“三姑娘你出門了,所以不知道!”
紅雲梳著烏黑流水辮子,一身翠色的花綢短褂斜倚在紅沙發上,充滿朝氣的眼睛是活潑的,媚顏嬌媚卻掩不住稚氣,也許她再過兩年會更加好看些。此刻她的眼底掩不住的是一片羨妒,把玩著手指,假裝不經意的樣子,用說笑話的口氣說道:“二姑娘這個月來正和九少打得火熱呢!”
“九少?”
“就是殺兄弒弟的那位九少啊,現在握了天下的兵權,可算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了!”
丫頭麗雲軟若無骨地趴在鋼琴上,水蔥般的尖尖十指染著大紅的蔻丹,黝黑的面板又是那麼細膩,顯得俏麗無雙。
窗外映著雪色的陽光,照在安安的身上,竟也有著徹骨的寒意,“可是聽聞他的風評不是太好……”
“你也說是聽聞了。”歡歡側著臉,細細的鳳眸睇了安安一眼,滿屋的顏色似乎就在這一眼中失了光澤。
“是啊!什麼樣的男人啊,到了咱們二姑娘手上還不都跟個麵糰似的!”麗雲胡鬧地纏上歡歡的腰肢,被歡歡一掌打了下去,笑意卻止不住地漫上來。
安安看著歡歡嫵媚如春花般笑著,臉上難得地露出嬌羞的神情,一看便知她是深愛著那個男子的。
安安知道,此時此刻的歡歡至少是幸福而快樂的,自己不能也不忍心打破她難得的快樂。
於是,壓下心中的不妥,安安仍舊勉強地跟著打趣道:“也是,姐姐人品樣貌哪一樣不是人中的尖子,那九少自然是跑不了的。”
顧歡歡聞言,卻是反身坐在了沙發上。雖是坐著,腰背卻挺得筆直,雙手環抱於胸前,左手撐著下頜,冷冷一笑。
顧歡歡與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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