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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想走,卻驚訝地發覺看似海闊天空的遠方竟橫著一堵無形的牆,他根本跨不過去。
「清湜,你在哪裡?」
白欣的哭泣聲傳入耳裡,莫惟烈反射性地回身,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她在哭!
莫惟烈不是第一次見到白欣流淚,卻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得如此狼狽、如此聲嘶力竭,淚水宛如永不枯竭的山泉,她不斷地抬手拭淚,卻怎麼也抹不幹。
莫惟烈心頭一痛,來不及多想,伸手便將她擁進懷裡。「別哭了,白欣。」
他這才驚覺四周竟成了靈堂布置,而堂中高掛的相片赫然是程清湜本人,白欣也年輕了許多。看來程清湜是將他送進白欣的夢裡,與她一同經歷當年的記憶。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白欣,只能輕拍她的背脊,柔聲勸道:「別難過了,他看到你哭也會難過的。」
天知道他和難過得快要死掉了!白欣哭泣的模樣已經快揉碎他的心腸;偏偏她的淚水全是為了程清湜那個「死鬼」掉的,怎教他不痛徹心扉?程清湜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為什麼要將他帶進白欣的夢境裡看她為他感傷?難道他希望看到他莫惟烈和白欣抱頭痛哭嗎?
莫惟烈喃喃低咒著,卻看見白欣搖了搖頭,抽抽噎噎地說:「他不愛我了!他交了新的女朋友……他說跟我在一起壓力太大,他說我一點都不體諒他……」
莫惟烈聽得一頭霧水。這兩個人明明就是相愛,為何全認定了對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他們之間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誤會?
不過……管他誤會是哪兒來的,白欣和程清湜之間的結打得愈緊,他莫惟烈就愈有機會贏得芳心!
莫惟烈很惡劣地想著,粗糙的手掌輕柔地擦過她臉溼的嫩白臉頰,「白欣,我……」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白欣沉溺在思緒中,沒留意到自己打斷了莫惟烈的話,「如果他早點告訴我,我可以不參加社團、不穿漂亮的衣服、不到處亂跑、乖乖地陪著他……我真的可以的,阿莫。只要他能活過來,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莫惟烈張大了嘴,吐不出半個字來。突然之間,他發覺自己的存在竟是多餘得可笑。
白欣是如此深愛著程清湜,就算有一天她真的能在心底清出一小塊地方供他莫惟烈容身,但那一絲絲的感情怎比得上她對程清湜的深情?
她應該比較希望程清湜回去吧?
「白欣,這話你要自己對程清湜說。」莫惟烈突然開口,像是怕自己會後悔似的,急促地說道:「他還魂之後,你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的心意,他那個人很笨的,猜不出來你心裡在想什麼,只會窮緊張而已。所以你不能把話藏在心底,要說出來,然後倖幸福福地過日子,連我的份一起幸福地過……」
「呃?」白欣眨了眨眼睛,難以理解莫惟烈的話。
「好好珍惜這個機會,我想你們很難再遇上像我這樣的傻瓜。」
莫惟烈摸摸她的頭,想象個英雄般地給她一個微笑。
但是他笑不出來。
把軀體讓給程清湜,代表他得代替程清湜去投胎,代表他再也看不見自己的親人、朋友,代表他得和白欣斷了所有牽扯……她會思念他,一如她思念著程清湜嗎?
莫惟烈忽然覺得心好痛,痛得不知如何是好……「阿莫?」
白欣擔憂地伸出手,想撫平他糾結的眉宇。莫惟烈突然攫住她的手,雙唇覆上她柔軟的唇瓣,舌尖挑逗她的丁香小舌,迅速佔領她的熱情。
就放縱自己一次吧!等他投胎之後,要長成能接吻的年紀,得花上十幾年的光陰。
就讓他帶著屬於她的甜美記憶,心甘情願地去投胎……「白欣,你一定要幸福。」他喑啞著聲音,含糊地在她的唇瓣上說道。
第十章
唇上的溫度緩緩地褪去,白欣眨著眼睛,慢慢地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是夢?
她躺在床上,摸了摸微溼的臉頰,有些迷糊地蹙起秀眉。這夢好真實,莫惟烈的懷抱、莫惟烈的溫柔都那麼的真實……就像莫惟烈真的闖進她的夢境,還……吻了她。
白欣驀然紅了臉。老天,她居然作了春夢!現實生活中,莫惟烈連抱她都有些誠惶誠恐,更別提吻她了!她到底在亂夢什麼東西?
她捂著熱呼呼的臉頰,突然覺得口乾舌燥,於是起身踱到廚房,卻訝然地發現歐正淳正端坐在餐桌前用餐。
「你不是回香港了?」
歐正淳的事業重心在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