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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顏看著他的單薄衣衫有著水跡,心中已經瞭然。於是,她揚起下巴,看著面前這個面容俊美冷酷的男子,經過歲月的沉澱,他似乎越發地冰冷肅殺,然而她卻知道他仍舊是他,即便過了多年,也不會改變。那青澀稚嫩的時光,她慶幸有他。
“你,要走了麼?”他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和不易覺察的痛。“嗯,不能再拖了。”她頷首回答,離別前的笑容,對於他,她一點也擠不出來。
兩人是多麼相似的人,正因為他們都明白對方,所以才如此的惺惺相惜。只是,越明白的人,總是陷得最深,而且傷得最透。感情是無法控制,幸福也無法強求。他的一廂情願,終究是無法讓她的眸光溫柔,也無法讓她為他牽掛相思。
或許有些人,總是註定有緣無分。可以相知相遇相惜,卻無法相守。
“路上小心。”他溫聲軟語。
“你也是。”她低頭應諾。
“保重。”兩人異口同聲說了一聲,然後不約而同笑起來。他們果真是搭檔,這麼默契。兩人心裡默默想著。只是一個是悲,一個是憂。
非言笑起來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夏侯顏從來沒有發現他笑起來之後,左邊有個小小、淺淺的酒窩,帶著憨厚、活潑的神色。當那雙銳利細長的眼眸溫和下來,好似整個世界冰雪消融,都洋溢著暖暖春光。如此男子,得此傾心相交,她夏侯顏算是此生無憾了!
當夏侯顏專注於他微笑的時候,楚非言也靜靜看著她。她仍舊是個翩翩俊美的佳公子,一走出去估計會迷倒大把少女。只是,相對於那時囂張猖狂的她,她已懂得如何收斂,譬如此刻如玉般安靜內斂,靜藏風華。但,那又如何呢?
她漆黑的瞳孔,映著他的臉,有著最真摯的祝福。他想,此刻她眼中有自己,也就足夠了。
“我走了。”她緊了緊肩上的包袱,看著他的眼,低聲說了一句。“路上小心。”他莞爾,不厭其煩又重複了一遍。此時的他,也不是當年那衝動的小毛孩了,他很耐心懂得,她的心永遠都不會屬於自己。他的痴情,永遠也得不到回應。
但是,他甘之若飴。此生,他楚非言能遇到夏侯顏,即便身受情傷,但,不後悔。即便是再給他一次選擇,他依舊如此。只因是她,那個用著明亮眼眸、狂妄笑容闖進他生命中的夏侯顏。只因是她,所以,他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後悔。
逆著光,他看著她的身影漸行漸遠,視線卻不爭氣地模糊了。但倔強的他,認為是沙子迷了眼睛。這一次,依然是他送著她離開,只是因為不願意讓她過多承受離別之苦。而他,除了送她離開,似乎也沒什麼輪得到他做的了。
夏侯顏,願你早日找到心中所愛。我,祝你幸福。
有一個人走了,卻也帶走了幾個人的心緒。
青衫男子藏身在紅色宮柱之下,卻不敢回頭看一眼那離開的背影,他怕他沒有楚非言那小子的堅強。於是,他仰起臉看著天空,他明明不哭,只是為何臉上有水?長空蔚藍,而他的夢,又在哪裡?高子桀死死咬住了牙,不想讓自己那麼狼狽。
另一邊。
一襲尊貴王袍的他置於高臺之上,接受著臣民們熱烈而瘋狂的擁簇。他嘴角掛著適宜而又舒心的笑,心中不知為何有了落寞。今天,她就要離開了。那個他恨了不知多少春秋的女人,就要永遠消失在他的眼中了。他明明是該大笑的,以為自己可以擺脫那永久的噩夢,但是為何,他總有幾分愧意和不安?
是因為,她親手送上了邪主之心?還是那日她手掌上的鮮血淋漓,讓他觸目驚心?亦或是……他趕緊停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度過了那麼多個暗無天日的日子,他已經不想再重複之前的痛苦。她,終究也只是一個過客而已……
只是當他的視線掠過一點時,他的笑容瞬間僵住了。面前是一張張綻放真誠笑意的臉,他看不到。只看到,而人群湧動的最後面,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藍衫男子,在他的四周,彷彿時間空間都停止了,是那麼的清淨,而遙不可及。那人的眉眼和輪廓帶著幾分淡然和笑意,溫和看著他,對他揮了揮手。
那蠕動的嘴,述說的是離別的“再見”。
離開了,她就要離開了嗎?
好不容易穩定下的心,再度被“再見”哽住了喉嚨。他臉上仍舊維持著笑容,只是很勉強了。但臺下的眾人卻因為“新主登基,統一天下”而高興衝昏了頭,只顧著叫嚷,完全沒有看到他勉強而僵硬的笑。只有月祭司,他敏銳察覺到了什麼。
隨之望去,一抹淡然的藍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