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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迴光返照。
少年仍在笑著,只是眼中隱隱有了淚光,他只能緊緊握住少女愈發溫暖的手,緊緊握著,年復一年。卻終究不得,在一天花瓣附著露水的清晨,少年輕悄悄起身了,少女的容顏一如既往的美豔動人。只是生命卻在快速流逝著,每過一天,她的頭髮和嘴唇,就愈發血紅濃烈。
雙生之體,雙相存一。從孕育到出生,他們是公平選擇和競爭的,但是,一個卻將機會讓給了另一個,毫無條件的,心甘情願的……
“等我回來……”少年沙啞的聲音在一片盛開彼岸花的火紅世界迴盪。離開前,少年將從出生就嵌在耳垂上的耳鑽給取下來,溫柔而依戀戴在少女的左耳上。白嫩小巧的耳垂,襯得那鮮紅的耳鑽,愈發像燃燒的火焰。那卻是屬於他的一半生命,一半心臟,一半……
當少年終究離開,那躺在地上的少女,睫毛卻沒有絲毫的顫動,卻又一滴閃光從中溢了出來,蜿蜒滑落,最終淹沒在身後的彼岸花中,鮮紅而濃烈。
——無根蓮,蓮無根。生世天池,情寄奈何。
當那一個如雪般美好而冷冽的少年,在尋覓著他的那一朵彼岸花的時候,他的視線,從踏上岸的那一刻,就已經定格了。在那一直蔓延到盡頭的幽幽華麗的血紅中,安靜沉睡的少女,他的視線裡已經容不下任何的美豔、鮮活的彼岸花。
因為耳鑽的灼熱閃動,少女身體慢慢有了知覺,儘管是很虛弱,她血色睫毛仍舊輕輕顫動,她感受那緊密得無可分開的溫暖在逐漸離她遠去,她伸手想要抓住著什麼,卻握住了一抹無措的冰涼。她慢慢睜開眼,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她的眼前,是一張盛雪的容顏,雪一樣的長髮,雪一樣的肌膚,還有雪一樣的瞳孔。
這種灼灼之雪的風華,是如此的攝魂奪目,這如雪般的少年的眼眸彷彿一潭清冽,直直看著她。瞳孔所綻開的蓮姿,優雅而清冷,雍容而華貴,然後逐漸被一團鮮豔的火紅給侵染。這一雙琉璃眸子,緊緊瞧著她。
他看著她,從沉睡中醒來,看著那彎彎的睫毛顫動著,然後,他的視線那被那一團跳動鮮活的血紅給俘虜了,她的眼眸深處,蔓延著醉人的曼珠沙華,鮮紅絢爛,唯美至極。旁邊的彼岸花開著正美豔,等待著自己的愛人來喚醒。可他卻瞧也不瞧一眼,冰冷絕美的容顏對著少女綻開璀璨笑容,彷彿冰雪融化般。
少女的紅色長髮似血紅的火焰在燃燒著,她靜靜看著面前的如雪少年,只是覺得手中的溫暖不似,但她卻是無法動彈,因為她只是意識甦醒,沒有心臟的她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但他卻輕輕攬住了她的肩膀,輕輕溫情撫摸著她的發,俯在她的耳邊,溫柔極其許下承諾:“等我。”
這樣的話語似曾相識,那溫暖源源湧來,少女絕美無比的臉龐,悄然綻開一朵盈盈,魅笑生香。
如雪的少年只是耐性叮嚀著她要好好照顧自己,卻不見她這一笑,竟是讓躲在彼岸花叢裡偷睡懶覺的少年給窺到,天地間彷彿已經黯然失色,那少女的如花笑靨,卻深深種在了少年的心上。他從此如魔怔了一般,每天都偷偷躲藏著,卻見意中人在別人的懷裡,他失魂落魄的無以言復。
直到……那如雪少年不得不離開,他本是屬於天池神水,現在終於要到了歸屬的時候。因為離開了天池,他將會死亡,他將會再也看不見心中的她。於是,如雪少年在離開前的那一日,他握住她的手,撫摸他的眼,指尖彷彿有了滾燙的溫度。他依依難捨,卻不得不離開,“我的眼淚,以後只為你而流。”
無根蓮,無根無根,眼淚才是最珍貴的生命。
於是如雪少年咬破了嘴唇,嫣紅溢位,卻是頭也不會離開了。
少女愣愣看著那決然的背影,只是慢慢、慢慢闔上了眼眸,遮蓋住一團鮮豔的火紅。
彼岸花叢中,那少年仍舊愛戀而渴望看著少女。他想上前,趁著她睡覺的時候,輕輕地握一下手,哪怕是一下也好。那感覺一定柔軟而溫暖。於是,當一襲潔白無瑕的他,貓著腰慢慢靠近的時候,一團極為明亮的火焰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皺著眉抬頭,卻見是腳踏紅蓮的少女,她身姿纖細柔美,容貌清雅,彷彿出淤泥而不染的蓮,但是那神態卻總是一副高高在上,叫他看了很不舒服。紅蓮少女卻對著他淺笑盈盈,“你本為天池無根蓮,期限幾乎已經快到了……無根蓮不迴歸天池的後果,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難道你不怕嗎?”
怕?他只是桀驁一笑,那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