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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再說什麼。
跟到門口,亦久便不再動,站在門外的樣子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
蘇沐進去的時候心底直打鼓,老實說她有些畏懼醫院,醫院總會給人帶來一種莫名的壓抑感,生老病死在這裡幾番輪迴,充滿了悲傷。
大夫正在摘手套,看到蘇沐便拉開椅子:“坐吧。”
蘇沐膽戰心驚地坐下,手都微微有些發抖。
大夫看了蘇沐一眼:“你是蘇姨蘇煙霞的女兒?”
蘇煙霞正是蘇沐媽媽的名字,她點點頭,疑惑地看向大夫:“大夫,您找我來是因為……”
“病情不太樂觀,”大夫一句話,就讓蘇沐的頭一陣陣發暈,他卻還是說了下去:“我和你說是希望你做好準備。”
蘇沐努力讓自己鎮定一點,看向大夫問道:“不太樂觀是指……”
“你阿姨都在這邊工作,你父親也是我們的老同事了,”大夫嘆了口氣:“但凡有把握,我不會說這樣的話,專家會診也做了幾次,但是蘇姨的病情在這裡,我們都不能打包票。”
這些話出口,蘇沐只覺得心底越來越涼,她看了醫生良久,這才小聲問道:“是什麼病情?”
大夫拿了一沓病歷給蘇沐一樣樣地指,好長時間後才道:“現在看來,只能保守治療。”
蘇沐握了握手指,感覺得到自己的無力,半晌,她方才小聲問道:“所以說……如果轉院的話,還有多少希望?”
“這個年紀我們不是很主張上手術檯,”大夫委婉道:“如果保守治療下去,後期機械復健跟上,重新站起來也是有可能的。”
“對不起。”看出蘇沐的茫然失措,大夫嘆了口氣,站起身鞠了一躬:“我們盡力了。”
蘇沐只覺得大腦昏昏沉沉一片,記憶裡似乎是俯身拉起了大夫,又好像沒有這一幕。
才不到六十歲的母親,那麼健康的媽媽,只因為摔了一跤,就要面臨站不起來的重創?
她忽然想到,爸爸可能還不知道,所以還能那麼樂觀地期待著出院,期待著往後的一切。
要如何說出口?
直白地將一切道出,還是要坦承真相?
蘇沐默然捂住臉,看向門外站著的亦久。
這麼長時間,他一動都不曾動,像是一棵樹,沉默而生的白楊。
“怎麼了?”亦久察覺到蘇沐的不對勁,忍不住問道。
太多的文章中都曾經寫過現下的情形,卻沒有一種能夠真正切合蘇沐此時的心境,她咬住下唇看向亦久,第一次露出無助的神色:“媽可能站不起來了。”
亦久笨拙地將蘇沐拉進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別想太多,也不一定就是這樣。”
還好不在剛剛那一層,不然蘇爸爸見到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造成更大的衝擊。
蘇沐將頭埋進亦久的懷裡,卻是哭不出來。
好像真的很久沒有痛哭過了,沒有大悲大喜,卻也慢慢失去了痛哭的能力。
習慣了一切都慢慢揹負,習慣了淡然處世,現在卻連自在痛哭一場的能力都失去了。
蘇沐睜大了眼,感受著亦久懷裡的溫度。
明明應該是涼薄的人,懷抱卻異常地溫暖。
“我還好。”蘇沐抹了把臉,勉強笑了笑:“回去吧,大夫說不僅僅是腦震盪,其實腦內出血壓迫到了神經,導致了半邊中樞癱瘓,腦出血量挺大的……”
她說的有些語無倫次,說著說著就停下了。
“我還要去請假。”蘇沐說著,拿出手機,眼淚一滴滴無聲無息地砸下來,砸在螢幕上開了花。
亦久撥出一口氣,從蘇沐的手中溫柔地將手機抽出來,找到興遠的電話撥過去。
想了想沒有遞過手機而是自己拿起來,聽那邊接通便道:“你好,錦繡文學城的興遠組長嗎?”
那邊似乎是說了什麼,男人沉默片刻點頭:“沒錯,我是亦久,我想給蘇沐請個假。”
……
“她就在我身邊,嗯,家裡出了點事,短時間可能回不去,抱歉。”亦久說完,靜靜聽那邊說了些什麼,這才將電話放了下去。
蘇沐已經平靜了,從他手裡抽出手機,低聲道:“謝謝。”
“不用。”
“回去嗎?”亦久問道:“再過一會兒,伯父可能會起疑心。”
蘇沐鮮少聽亦久說這麼多話,印象中他總是沉默寡言,恨不得將所有的話凝結成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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