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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走越近,偌大一個食堂,百來號人,竟毫不遲疑地朝我走來,不久,停在我旁邊。我忍不住把嘴裡的飯給使勁兒吞了下去。
“喂。”他欠身拍拍楚襄的肩膀,再沒看我一眼,笑道,“你怎麼在這兒?”
原來是楚襄的朋友。我不禁鬆口氣,又有點微微的失望。
楚襄的座位是背向,這時才看見他,馬上轉頭,很熟悉又很親熱的樣子,興高采烈打招呼:“關澤!好久不見!最近忙什麼哪?Kiwi那混蛋請我吃了幾次飯,你都不到。”
那叫關澤的男人微微一笑。
楚襄問:“你在這兒吃飯?”
“嗯。”關澤說,“一直在開會,等下還有事,先隨便吃點。”
楚襄樂呵呵:“你老婆昨天還給我打電話,叫我給奔奔搞一套原版的哈利波特,你兒子才上幼兒園,就學英文了啊。哈利波特,她自己看得懂嗎?”
我看到那個關澤微微苦笑,說:“你給她搞來就是了,只要我在家,她還要求我每天晚上給奔奔念英文故事呢。”
“你兒子不煩啊?”
“還好,他遺傳我。”
……
這倆人聊了五分鐘家長裡短,我有點驚訝,因為這個叫關澤的男人,穿著一絲不苟,看上去挺嚴肅,也挺高層,總之像那種發號施令的人,誰知竟在談老婆孩子,我不禁暗暗發笑。
他們說了一會兒,關澤終於想起看我一眼,問楚襄:“你朋友?”
楚襄很隨便地應道:“是啊。”
關澤便向我也打個招呼,然後告辭說:“那先走了,慢吃。”我朝他笑了一下,表示禮貌。
朋友離開以後,楚襄若無其事埋下頭,開始吃他的糖醋排骨,啃半天,大概覺得餐桌氣氛太低迷,沒話找話地問我說:“你們春宜商場,在跟南嘉集團合作嗎?”
我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這種話題。
我說:“……好像是吧,你怎麼知道?”
他抬起眼睛,看我一眼,又低頭重新開吃,一邊抽空說:“你不知道嗎?剛才那人,是南嘉的老闆。”
我險些把湯噴出來。
“剛才那人?跟你打招呼那個?”
“是啊。”他很無辜的樣子。
“怎麼可能!你認識南嘉的老闆?”我忍不住拖長聲音,瞪著他,語氣很質疑。然而一出口,便覺得有點不妥當,因為這話聽上去比較蔑視,太不禮貌。果然他“噗”地笑了,深深地看我一眼,半晌沒說話。
我忙扯開主題,笑道:“這麼說他豈不是有錢人?還在食堂吃飯啊。”說著有點忐忑,怕楚襄懊惱,大家尷尬。
幸好他還算隨和,一笑,悠悠說:“正因為在食堂吃飯,所以才變得這麼有錢。”
吃完餐盤裡的最後一口,他慢條斯理地掏出一個款式時尚的太陽鏡,戴上了。
第一章 候鳥——飛過天際的影子3(3)
然後端起餐盤站起來。
對我說:“徐歡歡,紅太陽路17號。別忘了。”
我目送他離開食堂。
忽然覺得,這人雖然神神道道,但似乎也沒之前想的那樣壞。
下班之後我忽然想見吳誠,便坐公交車去了本市郊區的大學城。S大雖是所沒什麼名氣的普通院校,但在我的感覺裡,校園寬闊、現代而美麗。有嶄新的圖書館和教學大樓,氣派的歐式廣場,四處點綴的精美建築小品,還有個不大不小的湖泊,樹木陰翳,鳥語花香。
但我知道,吳誠挺嫌棄他的學校。
記得有一年,我跟他在S大散步,遠遠望見學校的三期新樓正在建設。
他嘴裡嘀咕一聲:“垃圾學校。”
我笑話他:“還嫌垃圾啊,新造的樓,多漂亮。”
他哼道:“把錢和精力花在造房子上的,不可能是好大學。”
本科畢業的時候,他心心念念,想考另一所重點大學,L大的研究生。可惜把握實在太小,最終還是含恨報名了地利人和的母校。
我畢竟只是個職高生。
但凡大學,對我來說都可望而不可及。實際上,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不樂意去S大,老覺得,站在校園裡身份不配,心裡發怵。
直到有一次,去吳誠的寢室玩兒,發現他室友全買了電腦,簇簇新的,威風凜凜擺在桌上——吳誠的桌子卻是空的。
我什麼都沒說,回去悄悄攢了三個月工資,給他買了臺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