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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媽媽知道容貌對一個女人的重要性,尤其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身份低賤的女人。她用毀容這種殘酷的方式,告誡醉雲樓裡所有的女人,如果誰敢忤逆她,下場就跟翠兒一樣。一個青春美貌的姑娘,瞬間成為一個爛臉妖怪,任何一個女人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尤其像翠兒這種只剩下美貌,其他什麼都沒有的女子。曹媽媽從那以後,把醉雲樓裡最髒最累的活兒都派給翠兒,她想用女人的虛榮與尊嚴,把這顆不聽話的棋子徹底淹沒在嘲笑和欺辱之中。
可惜曹媽媽沒想到的是,一個連生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她又何懼失去那花兒一樣的容貌呢?現在這樣另類地活著對於翠兒來說,是另外一種新生。她從不在意那些異樣的目光,譏笑的臉龐,這些正是上天送給她最好的禮物,讓她能倍感自己存在的意義。
翠兒對著窗邊掛立的銅鏡笑了笑,那個揪成一團的傷疤就像一朵要綻開的花骨朵似的,襯著她那顆火一般紅豔的眉心痣,顯得既詭異又淒涼。
翠兒轉身走向門外,古老的銅鏡裡只留下她細細的身影。
翠兒端著一盆熱水從角房過來,她明顯地感覺到身後的絲帳裡有一雙盯著她冒光的眼睛,她毫不介意的揚了揚嘴角,從容地端著水往心蘭的房裡去了。
心蘭已經沉沉地睡著了,她的呼吸細微而均勻,那張粉撲撲的小臉在昏黃的燈光下,簡直像夏荷一樣美。翠兒總是容易被她這張勾人心魄的臉迷的神魂顛倒,她向來只喜歡這種乾淨純粹的美。
翠兒輕輕放下手中的銅盆,把白毛巾完全浸入水中,輕輕一擰,水沿著毛巾的邊緣滴滴答答滴下來,彷彿遠古的鐘磬那般動聽。翠兒拿著熱氣騰騰的毛巾,在心蘭熟睡的臉上輕輕地擦拭這著,她的動作麻利而輕微,彷彿擦拭著一件絕世珍品那般小心翼翼。
翠兒本只是一個失憶的孤女,四歲那年流落宜蘭時被自己的養父柳氏收養,後因家中貧寒交迫,養父不幸病逝,僅剩哥哥和嫂子。嫂子為了那一百兩的銀子,逼迫自己嫁給當地一個七十多歲,即將歸西的老財主“沖喜”,翠兒愣是不答應。嫂子眼裡只有錢財,沒有一絲親情,她逼迫她哥哥,兩人狠心將她賣進青樓,拿了曹媽媽的一百兩銀子後便遠走高飛了。從那以後,翠兒便再也沒有任何親人,只有一直隨身攜帶的這一塊羊脂佩環。這個佩環是翠兒失憶之前所佩戴的,這個也是她能找到自己親生父母的唯一的身份標識了,因而翠兒對這塊佩環珍愛有加,用一塊手絹細細包著,藏在自己的床下。
外頭傳來“咚!——咚!咚!”打更的聲音,不知不覺竟已到了三更。翠兒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便伸了個懶腰,幫心蘭重新掖了掖被子,轉身進了裡屋,準備歇下了。
第四十六章 陰謀(4)
翠兒一沾上床,不一會兒便睡著了。這幾天心蘭生病,再加上現在外頭處處有人盯著她們,不管走到哪裡,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情,她們兩人都要格外外小心翼翼,那根繃緊的神經都快要斷線了。趁著今晚一切正常,翠兒也趕緊躺下睡個好覺。
一切都相安無事,晚宴舉辦了三場,這些天心蘭和翠兒是萬般提防,千方防範,以求萬事都做到滴水不漏。
終於那煎熬的三天就這樣平平安安地度過了,只是心蘭心裡隱隱覺得這樣過於平靜的日子,彷彿那黎明前無邊的黑夜那樣,讓人更加緊張不安。
今晚宴會一結束,翠兒和心蘭謝絕了王爺的好意,早早下了場子,回房休息了。外頭絲竹陣陣,笑聲喧嚷,心蘭只覺得疲倦和心煩意亂,其他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翠兒向來喜歡熱鬧,只是今晚她也格外安靜。也許在片刻的安寧比永久的熱鬧更讓人珍惜,畢竟熱鬧都是別人的,寧靜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心蘭洗了臉,換了衣裳,不知為什麼瞬間倦意全無,渾身都舒坦起來。窗邊蔚藍色的夜幕垂下了寥寥幾顆星星,窗臺上漏下的點點星光就像粼粼波光,在梳妝檯上輕盈地跳躍著,像極了紅衣輕盈的舞步。
這樣美好的夜晚,心蘭就更睡不著了。每次一閒下來,她總會想起紅衣和哥哥,想起大家在一起生活的快樂時光。心蘭害怕這夜晚的孤獨,便拉著翠兒鑽進被窩裡,數著哥哥進京的日子。
房間內突然沉寂了好久,心蘭突然悠悠的問了句:“再過幾天就該放榜了吧?”
翠兒一邊玩弄著自己尖尖的指甲,一邊說:“還有兩天!”
心蘭心想,只要哥哥高中了,她和翠兒就立馬搬離王府,永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每次心蘭睡不著,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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