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是妓女?”夏鷗說,她似乎生氣了,用從未有過的生硬口氣對我說。�
我在意她媽是妓女?我至今能回想起我那天在她家聽她拉家常時有多親熱,也能體會出當我知道伯母是個妓女時心裡有多惋惜卻不鄙視。�
“我只是不喜歡你對我說話的口氣。”我也來氣了。�
開始抽菸。�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你去幫我放水吧!”硬生生地對她說,不帶絲毫情愫。�
她沒多說什麼,去浴室了。然後我聽見流水的聲音。我有些急躁,我心裡開始怪那嘩嘩的水聲,我怪它,把我的思維理性全部都快淹沒了。�
到腦子裡回想了一遍,夏鷗拉著我,在陽光下飛跑的情景,對比了剛才她默默地進浴室時的身影,我就決定後天抽空去陪陪她母親了。�
“放好了。”她說,臉上的落寞已經換掉,又是一臉純淨。我討厭她那麼會掩飾,因為那樣我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她美麗的大眼睛裡,寫著平靜一片。�
既不受傷也不雀躍。�
洗澡,睡覺。�
躺在床上,夏鷗背對著我。我叫她轉過身來,她就轉過來,看著我,茫然的樣子。我知道她是裝的。�
我心裡又氣了。我想你既然做了這一行,你還在乎什麼自尊!憑什麼要我來妥協,又不是我媽。�
我一氣,就閉上眼睛,“關燈,睡覺。”我說。�
半小時後,睡不著。轉過身一看,被夏鷗那雙幽靜的大眼睛嚇了一跳。�
“你晚上不睡覺瞪著我幹嗎呀?想嚇死我?”�
“我在等你醒過來,我有兩句話要說,能說服你當然好,失敗了我也沒辦法。”�
“好,你說。”�
“第一句,我媽從來沒得到過任何男人的承諾,她那麼喜歡你,是因為一個妓女,會覺得女人能得到男人一輩子的承諾是最完整的幸福。第二句,我媽活不過明年了。好了,可以睡了。”她說完,水波般的眸子就那樣燦燦地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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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母親(2)
………
我一下子快崩潰了,猛地摟住她,一個才剛滿20的女孩,她像個充滿神話的深洞,神秘,其實又單薄得讓人心疼。“什麼都別說,睡吧,後天我去看她。”�
然後女孩在我懷裡很快睡著,呼吸平和。�
那一刻,我幾乎要以為我快對她動情。我意味深長地吻了她的唇。�
後來我一有空就去看那婦女,那個當了幾十年妓女覺得男人的承諾很稀罕的母親。每個月定期陪她去做化療。化療是痛苦的,但是她很堅強,笑著說:“哎呀,白花錢,又痛啊,最後還不是會死。乾脆在家養著算了。”夏鷗聽了就會輕聲責備她:“媽你又亂說話。”�
我總覺得夏鷗好像不喜歡去看她母親,因為她總在我提議要去的時候找點什麼事出來,要和同學逛街啦,學校有個什麼活動非得參加啦。但是她又確實很愛她母親。�
我發現我永遠無法真正探索到什麼,對於那個有著純白眼睛的女孩。�
伯母似乎不知道她女兒是幹什麼的,老在我面前提她的好,孝順啊,乖巧啊,善良啦。在我第三次去時,她就堅決地不讓我叫她伯母了。我當然能聽懂她的言外之意,親親熱熱地叫了聲媽,美得她,把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朵花。�
叫媽時,我發誓至少一半是真的,因為她對我太好了,給我感覺太像我死去的親孃。我就常給她買些什麼,雖然我知道她富足到根本用不上。她從來都表現得又驚又喜,而且讓你看不出有一絲假意,讓我的孝順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知道她為什麼肚子痛了,雖然她的痛和我父親的完全不沾邊,但是我還是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把當初說好給她的藥給她帶去。�
自然又得到一番好誇,外加一桌美味。�
有天我提議要給她請個小保姆,因為她一個人太孤單了,又帶著病。她的臉色馬上垮下來,嘆了口氣,那一絲一縷平日裡看不見的惆悵在那刻全部繪在眼裡,“小斌啊,你也算我半個兒了,有些事也不想老是瞞著你。”�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了,但是我不想聽她說出來,那樣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她和她女兒不同,夏鷗是什麼感受都不放在臉上,她則是把任何感情都寄託在那雙眼裡。我不忍,我不願讓這麼個半隻腳跨入棺材的婦人,以為她的半個兒子對她有什麼輕視。�
於是我拼命找些打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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