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4 頁)

…”　少年扶著牆壁背光而立，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人，薄唇緊抿顯得有些蒼白。“樓下的人，還在麼，有沒有拍到你們。”

世娜搖了搖頭。“應該沒有的。”

少年眉頭鬆了鬆，長呼口氣坐在了床邊。

“對不起…”時宇的媽媽走了過去，看向時宇，低低說了聲，傷心地垂著頭。

“嗯，你就是來說這個的嗎？”少年聽著耳邊的聲音只覺得有些堵，而面對著她道歉這樣怯弱的樣子，他又生出幾分無可奈何。

“你…你的傷還好嗎。”

對不起我的兒子，媽媽連養活自己的能力都不夠，害得你受苦。

“還好。”少年揉了揉太陽穴，喉嚨中的擠出的話語吞沒了尾音。

護士拿著記錄本衝時宇點點頭走了出去，世娜想了想，也隨她一起出去了帶上了門。

房間裡的氣氛沉入了冰點。少年頹著肩膀鬆鬆垮垮地坐在床邊，逆著光一半身體連同面容上的神情攏在陰影裡。

婦人的手有些顫抖，看著時宇，不經意便落了淚。

“媽，你為什麼哭呢…”時宇垂著眸，淺金色的劉海微微蓋過眼睫，聲音緩緩流瀉而沒有起伏。

“你這樣會讓我感覺很沒用的。”

“是媽媽不爭氣，這些年讓你受這麼多苦。”

她的目光凝在時宇身上，眼中充滿了自責。

“怎麼開始說這種話了…”時宇聽到那幾乎嘆息的語句，心裡一緊。“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別人不知道，媽媽還不知道嗎，你那麼小就出去做練習生給人打雜，可上學的學費媽媽都付不起，我一直都很沒用，只能做一些小活來縫補家用…”

“媽媽想幫你，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卻老是給你添麻煩。你怎麼會不怨我，我都怨自己了…”

時宇沉默，他懂母親自從父親去世後的艱辛，最初的願望，就是不願她受苦，只是隨著時間逝去，他不知不覺中實現了願望，親情卻時間被拉長了距離。

習慣一個人。

一個人承擔一個人前進，不願回頭。

“不是這樣。”時宇眼中一黯，微微抬頭對上那雙含淚的眸子，那是對自己全權的愛護和信任，無條件地支援。

他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好地看過她，細細的皺紋，滲出的白髮…離開家許久以愛護之名遠離，想起來他卻覺得自己太過自私。

“媽。其實以前…那些話我說得過了，別放在心裡…”

時宇皺著眉，有些赧然地措辭。

“龍福……”婦人略怔，聽到時宇的道歉驚訝地張了張嘴，隨即鼻子一酸，口中喃喃卻是念出了少年兒時親密經常口齒相依的名字。

時宇看著她晶瑩眼眶中驚訝而感動的情緒，微微笑了笑。自己那時果然太驕傲了，只是一句道歉，就讓她這樣感動。他的確早就應該解開這個結，看母親的樣子，怕是當時已經被自己言語已經傷到了。

“我不想連累你跟我一樣，束手束腳，甚至連自由都受到限制。”時宇側頭看向母親，目光透著堅定，“所以就像之前那樣在家等著我就好，我會努力為了更好的生活。兒子其實需要的，是您的幸福。”

“嗯，”婦人神色動容，忍著鼻酸感受著少年握住自己的手，輕聲道“我不會再亂做傻事了。”

您也曾是我前進的動力，我想珍惜，我的確應該珍惜。

少年有些僵硬地擦去她的淚水，目光中的母親卻是嘴角含笑，眸子發紅卻是染著幸福的滋味，她向門口偷偷歪著腦袋的少女，深陷的眼中倒是多了些許欣慰。

“祝福我吧，媽媽。這是我最想要的了。”

少年說著。

婦人白皙的面孔依稀看得出曾經秀美非常的五官，此刻盯著兒子認真的神情，她彷彿卸下了重重的包袱，心裡一鬆，嘴角含笑，反而幾分揶揄。

“嗯，媽媽想要孫女了。”

“啊。”時宇順著母親的視線看過去，　“…咳咳咳咳…”

……

世娜看到房間裡的時宇手指僵硬地擦了擦他母親的淚水，聽不清對話卻有些好奇，早知道就不出來了。她攪著手指，有些羨慕地看著被光融合了陰影的兩個人。

時宇，也是彆扭吧，有著無條件支援自己的媽媽多好呀，怎麼可能不在乎呢。

父親，母親，那些對於自己來說帶著奢侈情緒的字眼。世娜搖了搖腦袋，似是要把多餘的情緒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