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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到廳堂,就聽一連串急促的腳步傳來,走在最前面的那抹俏麗身影屬於劉杏兒。
幾年不見,她變化不小,但行動間風風火火的模樣一如當年。
看見陸驚雷的一刻,她是喜悅的。但目光掃到公孫筠秀,面上卻閃過一絲遲疑。同樣遲疑的還有緊隨而至的豹嬸。
她們身上還繫著圍裙,淡淡的肉腥味兒與香料氣味混合著,徘徊在她們附近的空氣裡。
“小九啊!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都不事先給個訊息,老哥我好去接你啊!”最先上來說話的是陸驚雷的結拜兄弟,排行第二的高山。
早些年,高山因為意外傷了眼睛,所以沒有隨陸驚雷一起去從軍。豹嬸與劉杏兒到芮城來開繡莊,裡裡外外要操心的事太多,沒有男人幫襯始終不方便。於是,高山便同她們一起來了。同行的還有他的老婆劉氏春棠,以及李克勇的妻子孟巧巧。
“我隨大王子去永鄴,只能在家停一晚。”
與一臉欣喜的義兄擁抱拍肩的同時,陸驚雷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劉杏兒身上。劉杏兒敏銳地察覺到異樣,於是問:“只有你回來了嗎?阿生和六哥呢?”
孟巧巧也著急想知道丈夫的訊息,同樣殷切地望著陸驚雷。
“我跟大王子走的水路,六哥帶著七哥走的陸路,還要晚幾天才能到。”陸驚雷小心措詞,不想在大家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丟出尖矛利刃。
女人的直覺永遠是犀利的,下一秒劉杏兒立刻追問:“六哥帶著阿生?阿生受傷了嗎?”
“進屋再說。”
率先走進堂屋,陸驚雷示意大家坐下。
屋裡椅子不夠多,公孫筠秀默默地站在陸驚雷身後。期間豹嬸的視線幾度落在她的身上,她尷尬著,不敢回視。
接下來的情形只能用災難來形容。
劉杏兒得知秦生的死訊,第一反應就是不信。當陸驚雷說到秦生是為了救他才成了刀下亡魂,她便像海嘯山崩一樣哭鬧起來,歇斯底里地質問陸驚雷為什麼沒有保全自家兄弟。
陸驚雷沉默著,任她責難,甚至拳打腳踢。
當公孫筠秀看到劉杏兒的指甲在他的臉上劃下長長的血痕,恨不能上去幫他阻擋。可顧及自己的身份與此時尷尬的處境,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強行忍了下來。
豹嬸和孟巧巧在一旁拉著,又是勸又是哄,可惜無濟於事,只能陪著她一起痛哭。
高山到底是男子,雖然悲傷,但並未流露出太多情緒。年幼的高一郎則被嚇了個結實,躲在爹爹懷裡,不敢去看失去理智的七嬸。
“杏兒!”
當劉杏兒哭暈在自己面前,陸驚雷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他不怕劉杏兒拿他洩憤。若是能彌補,就算劉杏兒拿刀捅他,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相比站在這裡看她傷心欲絕,他更願意被她捅上十刀百刀。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暈厥的劉杏兒被陸驚雷抱回她的屋子,屋裡睡著她與秦生兩歲的小女兒阿嬌。大人們的動靜吵醒了她,孩子立刻本能地大哭起來。悠悠轉醒的劉杏兒見著自己的孩子,復又悲慟難禁,再度抱著女兒哭成一團。
公孫筠秀沒有跟進屋。屋裡的人已經夠多了,她進去也幫不到什麼。
屋外雖然還是能聽到聲音,但不用去看那一張張悲慘的面容,似乎心裡能好受一些。她試著去想像陸驚雷此刻的心情,結果一片瘡痍。
他從未對她說過遇襲那晚的細節。今天聽到,她才真正明白為何這些日子以來他會難以入眠,為何就算睡著了也常常從噩夢中驚醒。也許是因為歷劫後殘存的恐懼,但更多的只怕是因為愧疚。
如果時光倒回,他是不是寧可自己去死,也不願連累兄弟?
還好時光不能倒回。
這一刻,公孫筠秀只覺得自己無比自私。秦生用命換回了陸驚雷,失去丈夫的劉杏兒必然從此傷痛一生,她卻抑制不住地為陸驚雷慶幸,為自己慶幸。
想與他樵孟不離,想與他白頭到老。這念頭前所未有的強烈,像藤蔓纏繞著她,像火焰吞噬了她。忍不住去對比孃親當年,亦或是剛逝的諸瑩。她們的情感是不是也和她此時一樣,顧不旁人,只想到自己?
公孫筠秀抱住雙臂,慢慢地蹲到了地上。耳旁哭聲猶厲,如荊棘捆紮她的心靈。
作者有話要說: 誰能告訴我……晉江這是要抽到哪一年才是個頭?
☆、情理
等劉杏兒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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