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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他入了皇宮後,他的手下先一步入了芳容殿,竟是同夢容商議,讓其殺了晏蒼陵,以換取底也伽,夢容聽後大驚,但不敢聲張,裝模作樣地應下,遂有了後來夢容刺殺他的一幕。熟料,方才先入芳容殿的手下不耐,決定自己動手,於是闖入了裡間,利劍一劃,直取他的喉頭。當時他有所提防,故而還保留了半分驚醒,強行將內力湧到頭腦,堪堪翻身避過了致命一擊,但脖上還是留了一道頗深的傷,而那手下怔愕之餘,夢容手中的匕首,便穿了他腸,他也隨之,反手一掌擊斃了那手下。
動作了如此之久,晏蒼陵累極,迷藥也上了頭,迷迷糊糊便見夢容同自己說什麼,連你的手下都想害你,可見你身邊佈置了不少王恩益的人手,你活著,只會成為王恩益的目標,不如……
後邊的話他便再也聽不著了。而當他醒來時,他便發現自己在一處荒郊野嶺,還被易了容,也無法發聲。他摸了摸身,發現身上僅有供他裹腹的數枚銅板,以及一份供他回到南相的過所,而身上所有屬於自己的物件都不見了。皇宮他已不能回去,只能回南相,熟料他在半路時,便聽到了他的屍首被西域人掛在城牆上的驚聞,他趕忙跑去前線,但他身無幾個銅板,多日趕路形容落魄,又無人收留幫助,只能靠著自己的腿,長途跋涉,偶爾能跳上他人運貨的馬車,偷渡出來,因而當他趕到之時,季臨川已經帶兵打來了。
季臨川握住了晏蒼陵顫抖的手——論誰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了模樣,還無法發聲,誰也不會淡定。季臨川柔聲揣測:夢容同成御相相處過一段時日,多少都會些易容之術,而她之所以會讓晏蒼陵無法發聲,估摸著是擔憂晏蒼陵發聲,會被有心人發覺。
季臨川三言兩語便將晏蒼陵浮躁的情緒壓在了心底,多日來因被人弄得如此狼狽的心都舒展開了,晏蒼陵含著深意親了親季臨川,嘴角扯開了笑容。
晏蒼陵抓住了季臨川的手,眉宇間籠上了擔憂與愧色,雙唇一張,萬千愧疚的話都道不出口,若非他一時之失,被他保護得好好的季臨川,怎會代替自己殺上這毫不留情的戰場。他有愧於季臨川。
“成了,我這不是無恙麼,我記得你還曾可惜我不能上戰場,領略沙場風光。可現今我來了,你不替我高興麼?”
晏蒼陵聽罷,更是愧疚,將季臨川擁入懷中,另一手提筆寫著過往之事,原來當日在城廟所遇的老僧,乃是江湖上一會佔星卜卦的鐵運算元,因其被他相助百姓的恩義所感,算到他命中有一劫,便匆匆趕來,將他命中那劫告知於他。後來他趁著季臨川熟睡時,來尋了這個老僧,老僧便道他這一劫無法化解,無法避過,只能靠自己保下性命。於是,他在老僧的指引下,對任何人都提了一份小心,因而當時在芳容殿遇刺時,心中有所準備,不致完全被動受害,如此方能險險避過一難。
季臨川看罷他所寫的內容,單手環上他的腰身,把自己的頭靠在了他的肩頭:“命中之劫果真避之不過,你果真有血光之災,我也真有喪親之痛,幸好,你還活著,還活著……”
晏蒼陵懷著愧疚抱著季臨川親了又親,卻被季臨川嫌棄地拍開了他的腦袋:“臭烘烘的,甭碰我。”
語落,兩人噗嗤一聲,相互笑了出來。
男兒的情愛便是如此簡單,傷過哭過,轉瞬便將一切不愉快忘到了北。
眼看時日還早,季臨川順了順晏蒼陵雜亂的發,拍了拍他的腦袋,不再糾執兩人之間那些傷感的話題,過去了便是過去了,兀自回憶,不會有好處,只會讓晏蒼陵愧疚。
“成了,瞧你這副模樣,哪兒還有王爺的樣子,來,我帶你去洗洗罷。”
晏蒼陵卻急了,指著自己的喉頭,唔唔低鳴,那委屈的神情可憐極了。
手指熟練地點上晏蒼陵的鼻頭,季臨川化開了笑意,對著晏蒼陵道:“連大夫都查探不出你中的什麼藥,誰人能救你。依我說,你倒不如書信一封詢問魚香,瞧瞧他可有什麼江湖良方,順帶讓其上京,幫去瞧瞧夢容的現狀。”
晏蒼陵雙眼一亮,拊掌高興地應了,還想著湊到季臨川頰邊親多幾口,但季臨川一巴掌拍來,止住了他:“你少得寸進尺,臭烘烘的,快去洗洗乾淨,不然我可不同你親近。”
晏蒼陵雙唇一扁,那模樣將季臨川給逗笑了,他一手按上晏蒼陵撅起的嘴巴:“不便是不能言語麼,當初我還不是那麼過來了,你又有何委屈的,忍忍罷,乖了。”
晏蒼陵還是不滿,嘟囔著咂了咂嘴,趁著季臨川不注意,狠狠地啃了他一口,抱著他忽然生了一個壞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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