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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拂心拒絕了,他始終沒有勇氣走出那一步。
晏蒼陵的心尖也泛起了疼意,他一直不知恩人究竟經歷過什麼,但那鐵定是不美好的回憶。他嘆息了一聲,繼而給季拂心按揉手腳,心底卻想著,該如何方能讓季拂心陰影盡消。
多日相處下來,晏蒼陵隱約感覺得到,季拂心的怕人,並非單單夢魘而致,更多的是心病,一種試圖與他人遠離的病,而他的尖叫,更趨向於解釋為,將外人趕走不同他接觸。
晏蒼陵嘆了一口氣,知曉開啟心結非三天兩頭的事兒,只能循循誘人,不可貿然圖進。
眼看兩人氣氛略僵,晏蒼陵掃了一眼四周,試圖找到什麼東西來開啟話題,不想,竟先是季拂心輕輕撞了他一下,先一步開了口。
“我想曬太陽。”
晏蒼陵看罷他的唇形,愣了一愣,笑意漸綻,季拂心肯踏出這個門,也是好事一樁,他立即出了門,緊接著推了一張輪椅走了進來——這張輪椅,自帶回季拂心後,他便喚人做好了,採用的皆是上等材質,座椅上墊有清涼的軟墊,人坐上去毫無顛簸之感,舒服至極。
一看到佈置好的輪椅,季拂心內心的感動自肺腑而上,溢滿心尖,他眼底含住了笑意,對著晏蒼陵點了點頭。
晏蒼陵見他開心,心情也舒暢了,徵得他同意後,小心地將人抱起,輕放到輪椅之上,慢慢推著他往外邊而去。
而今距離季拂心到晏王府已有將近半月,季拂心一直躺在床上,未曾出過朝臨閣,這打一出來,看到久違的花花世界,他頓覺渾身舒暢,連積鬱的心都隨著風拂,而徐徐散去。
夏日正是百花爭豔之時,百花清香瀰漫入鼻,清爽的氣息從露水中吞吐而出,季拂心微微仰首汲取芳香,瓷白的臉上被日光印染,霞色隨著晶瑩的汗珠斑駁跳躍,連百花都羞怯了顏色。
晏蒼陵側首一望,不由得神思迷綣,心蕩旌搖,足足咳了好幾聲,方回過神來。他將季拂心推至了亭臺之前,讓季拂心一眼飽覽百花之景,而他則走到亭內,給季拂心倒了一碗水,在季拂心需要時,喂他喝下,再給他擦拭額上汗珠。
“這天挺熱的,不若我們到亭內罷,在這曬著過久,易中暑。”
季拂心頷首應下,對著晏蒼陵微微勾了唇角,主動靠了過去,方便晏蒼陵抱他到亭臺之上。
將季拂心細心放入佈置好的躺椅之內,晏蒼陵又喂他喝了口水,調整了一會兒的坐姿,方喘上口氣,坐他邊上喝上口水。
季拂心定定地望著前方,看著百花浮動無憂無慮,不由得地憶起了自身處境,一時心酸,方舒緩的心情又陰雲密佈,連嬌豔的花落在他眼底都暗淡了光彩。
這時,倏爾手心一重,一樣東西放入了他的手裡,他低首一看,心神一震。
☆、第十七章·嬤嬤
這是一個小巧的木質銀子,用以一條紅繩竄好,銀子上簡單地刻著一個“志”字。這木銀的手工,相對外頭販賣的工藝品而言,略顯粗糙了些,有些稜角的碎屑也未磨平,但雕刻得也算是精雕細刻,看得出來,製作人花費了不少的心思。
“啊?”季拂心訝了一聲,看向身側之人,狐疑的目光在晏蒼陵同木質銀子上打轉。
晏蒼陵得意地笑道:“如何,我雕刻得不錯罷。”他將木質銀子拿起,放陽光下一看,嘖嘖嘖地先將自己的手藝吹噓了一番,方斂下自得,同季拂心解釋道,“王大夫說你手尚在癒合中,不宜握重物,昨夜歸來後我左思右想,便暫時先刻了這錠木銀給你,以代原來的重銀。因刻得太過匆忙,有些未能精雕細刻,還望你不介意。”說罷,他蹲了下身,將木銀鏈解開,拉過季拂心的手,就霸道地給他帶上。
“成了!”晏蒼陵撫掌大笑,對自己的傑作滿意稱歎,“這般你便可將其放在手心裡了。”
季拂心甩動胳膊,歪著腦袋盯著那木銀,眉宇間浮動出感動與欣慰。那一塊灼燙的木銀沉澱著晏蒼陵的心意,充滿了晏蒼陵鼓勵他的決心,他堵塞的心,似乎也被這木銀湧上的熱流而衝開堅冰。
“多謝你。”季拂心幾不可見地啟唇道。
晏蒼陵一笑,有時不消太多的鼓勵之言,只需在一舉一動間鼓勵著季拂心,便能讓他慢慢在心底站起。
“你瞧,這兒的花多美,可花再美無人觀賞,亦是沒有價值。因而最美的花,總是為了鬥豔,而開在人最多的地方。芳城的桂花開了,行在路上,皆能看到百花零落,灑落肩頭……”晏蒼陵慢慢地說著桂花的景緻,聲色並用,用最打動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