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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摩的手稍作停頓,算是給彼此有一個緩和的時間,恪靖說:“您也有您的無奈。”
幾乎是將近半刻鐘的沉默,獨孤伽羅才長長嘆了口氣,“你回去吧,皇上差不多該下朝了,你也要看看高氏的情況。”
第四十三章 :
李淵來找恪靖是在二月初三的時候;亭子裡的柳樹抽了芽;冒出星星點點的翠綠,和栽種在園圃裡開著粉色花朵的春梅交相輝映。
恪靖因為獨孤伽羅去到她大女兒楊麗華那裡;就好些日子不去凌雲宮了;而是待在臨時盤下的居所裡修剪梅花;這活本來是下人乾的,閒來一個人無事可幹;她就自己動起手來,而這一動手,就一連好幾日了。李淵找到她的時候,正是她拿著剪子;手腳利索地剪著梅樹的岔枝。
恪靖是側對著他逆光而站的;手中的剪子不停;神情專注,她身邊的春苑看到拱門外的李淵,正欲提醒恪靖,就見李淵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他的母親是當今皇后獨孤伽羅的姐姐,他和楊勇則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就身份上而言,恪靖是他的堂嫂,可他對這個堂嫂卻很陌生,即使之前來過東宮幾次,他倆相見時也只是點頭而已,算不上怎麼個熟絡。
對恪靖的最初印象,他只是從楊勇或者一些旁人那邊聽到隻言片語,是到了楊勇來哭訴他被誣衊與下人有染,他才開始對這個不苟言笑的堂嫂起了些注意。加上年初前,隋文帝派他保護她和一些救災用的物品到長安,幫助當地的災民,讓他看到了恪靖的另一面。
這次,若不是為了楊勇的事過來,他想他是很難會踏進這裡的。
元氏的父親元孝矩,李淵敬佩他尊敬他,元氏能這麼出眾,也是與元孝矩的教導脫不了關係,也難怪獨孤姨娘那麼器重她。
“怎麼了,春苑?”察覺春苑心不在焉,恪靖問。
“那個……”春苑湊近恪靖耳邊,小聲道,“娘娘,李大將軍在外面。”
“咔嚓——”剪掉一根細小的岔枝,恪靖把剪子放回春苑手中的托盤,抬頭看向那個站在拱門外的偉岸男子。“你先下去。”
春苑福了福身,端著托盤進到屋子裡。恪靖迎著李淵走過去,笑道,“見過李將軍。”
“微臣參見太子妃娘娘。”李淵單膝跪地,“有事打擾,還請娘娘贖罪。”
“那請將軍進屋裡說吧。”
冬梅泡了兩杯香茗,水霧嫋嫋,整座屋子都瀰漫著新葉的香味。
恪靖坐在主位上,眼觀鼻、鼻觀心,偶爾和李淵閒聊一些他近來的情況,對於他焦急的神色,她故意選擇以輕鬆的語氣來調解。雖說李淵有事來找她,但恪靖看得出,他還是礙於一些問題遲遲不開口,他不開口,她就不選擇主動問。
也許是多了層小弟的身份,恪靖覺得看他撓心撓肝的焦急樣,她會暗爽。也許,這也是她對於之前被迫當了他小弟有不爽,今日逮著機會報復了吧。
“娘娘,微臣請您一件事。”李淵忽然單膝跪下,說。
“李將軍如此大禮,想必真的是件令你很為難的事了,本宮若是能幫的,定會盡力幫助,將軍請說吧。”
李淵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將他所要請求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理了遍,凡是恪靖問他的地方,他都一字不漏地解答。
“這麼說來,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想要設立女官?”恪靖在問這問題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如何的驚訝,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揣摩著她的態度,李淵點頭回應。
“看來,煩惱的不是殿下,而是將軍您啊。”恪靖端著茶杯,吹散了漂浮在水面上的新葉輕啜了口。
“娘娘這話怎講?”李淵皺起了眉宇,對於眼前女子的平靜大惑不解。莫非她不知道女子是不能干涉朝政的嗎?一旦女子干涉朝政,那是要治死的罪。
放下茶杯,恪靖望著外頭的柳樹,問:“李將軍來找本宮,是想讓本宮勸住殿下,讓他不要向皇上提議女子入朝的事,可將軍有否想過,殿下是那種隨隨便便出一個點子,魯莽付諸行動的人嗎?”
給李淵一段沉思的時間,恪靖繼續道:“再者,太子向將軍提出這樣的想法,勢必是信得過你的,本宮琢磨著,比起常年爭戰沙場的將軍來說,您的胸懷和眼界應該比殿下更寬廣才是,將軍何不換個角度思考,殿下為何會有這樣的計策,想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本宮想,也許是殿下看到了女子的才能並不輸男子,或者說在某些方面,女子還能補足男子的缺陷,如此有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