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已經十七了,那郎君、公子卻連個影子都沒見。
楊夕想,這大概就是,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是死是活,是對是錯,也只有自己認賬,然後揹著。
琥珀兩手絞著一條帕子,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想要大聲嘶喊,聲音卻抖得厲害:“我怎麼能不怕,程家的水牢裡,至今還有人被【五骨斷魂釘】釘在那呢!”
楊夕垂下眼皮,輕緩的揉著十根手指,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琥珀姐,你是說這個麼?”
琥珀的眼皮子底下,被戳了一隻手掌。雪白粉嫩的掌心上,攤著一顆活人指骨似的釘子——【五骨斷魂釘】。
琥珀瞳孔一縮,一連倒退了幾步,跌坐到牆邊兒的床鋪上。“不——”
楊夕繼續不動聲色的揉手指,指縫間新結的血痂與白皙柔嫩的手背互襯出一幅截然相反的決絕。
“琥珀姐,你坐的是翡翠的床。”
琥珀又像是坐到了針氈一樣彈起來。
原地轉了幾圈,卻發現這屋子裡處處都是翡翠的影子。
喉間發出一聲小獸瀕死似的悲鳴。一雙水眸直直盯著楊夕的臉,好像能從上面看到什麼恐怖的噩夢……
四年前的事兒,程家上下都以為,是駝道人劫走了楊夕。琥珀卻知道,根不是這樣!楊夕是自願跟著那個駝子走的!
不,應該說是楊夕主動求著那個兇狠猥瑣的駝子帶她走,給他做鼎爐的!
從那以後,但凡楊夕悶聲不吭的想要乾點什麼,琥珀就覺得膽戰心驚。她知道,這蔫頭耷腦的小姑娘心裡頭憋著天大的狠勁兒,她什麼都敢幹,她什麼都豁得出去!
琥珀越想越怕,六神無主。
楊夕卻在這時忽然出手,一把將人按回床上,整個人騎在琥珀的腰上壓住,埋首在她耳邊,道:“琥珀姐,你到底有什麼該告訴我的話,沒有告訴我?”
琥珀整個人一僵。
楊夕的心一沉,雖有猜測,到底是心裡硌楞楞的難受。
楊夕的聲音,軟軟的,輕輕的:“你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還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或者是翡翠最後給你留下了什麼?琥珀姐,總不能是你殺了翡翠吧?”
琥珀聽了最後一句,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拼了命的掙扎。激烈得幾乎不像那個遇事只會躲,只會等的琥珀。
楊夕整個人騎在翡翠的腰上,可到底是年幼體輕,兩次差點被琥珀掀下來。
楊小驢子跟了老道士一年多,法術一樣沒學會,雞鳴狗盜的東西卻知道了不少。比如她知道,琥珀老把雙手架在胸前,是下意識想築起屏障藏起自己的秘密;比如她知道,要如何震懾一個被逼問的人。
楊夕豎起兩隻雪白的手掌,並指如刀,驟然往下一切。
只聽“咔,咔”兩聲,雪白的手掌從琥珀的脖頸兩側,生生□□了薄薄的床板。
在床板的下方,兩手交握。
楊夕居高臨下看著琥珀:“琥珀姐……人都說翡翠有了仙緣就不搭理你,可卻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想修仙,又怎麼會瞧不起你?琥珀啊……是她怕虧心事兒做多了連累你吧,或者根本就是你怕被連累才跟她斷了交情。翡翠她連跟我,都沒有解釋過的……”
琥珀兩眼直勾勾看著楊夕□□床板的手臂,眼淚驀地就流下來了……開口,就把楊夕驚得一跳。
“翡翠那天晚上,是回來過的……她拿了一本書,讀到一半,突然拍著桌子站起來,拿著那本書出了門,樣子很急,去的是內府的方向……然後,然後就再也沒回來了——”
“翡翠是……讀了一半,突然出的門?”
楊夕愣住了,她發現了一個,自己從開始就遺漏的細節。得知翡翠的死訊時,她全副身心都放在那本寫著“白允浪”名字的《誅邪榜》上,居然忘記了,其實翡翠沒有成為劍僕,根本就沒聽見白先生的真名!
可是她手指被掰斷都不肯放手,是《誅邪榜》上還有誰的名字?
翡翠去內府,是去找人彙報發現?
是大管家?還是二管家?或者乾脆是程思成?
楊夕腦子轉得飛快,只恨自己太笨。早怎麼沒想到,若程家的“白允浪”真是那個元嬰邪修,若是那個元嬰邪修真的對翡翠動了手,怎麼可能留下屍體?
琥珀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我當時被她的樣子嚇著了,我害怕啊——我要是半夜出去找找她,她也許就死不了啊——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啊!”
琥珀從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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