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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我總覺得自己照顧他多些,在一起後才發現總是他在包容我,給予我可靠的意見和解決方案——在我的請求之下——他很少主動給我建議,一是對我的尊重,二是我的行為在他所控制的偏差範圍內,這兩點我很清楚,相信他也知道我對此的理解。
〃你過分壓抑了自己的慾望。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和你必須做的事情不同,你選擇了後者。或許是你在事前想得過多,現實並未讓你更加滿意造成的落差。〃
〃……我明白。那麼我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堅持,二是走向其他的領域。〃
〃放輕鬆,不管你怎麼選,我都支援你。〃
先生非常溫柔地說,輪廓在暖黃色顯得比平時更加柔和。
我的先生向我求婚三次。第一次是戀愛一年後,我眼含熱淚拒絕了他;第二次是他到巴黎發展事業的第二年,我笑著同意了;第三次即是去年年末,兩人到日本舉行婚禮之前。
多年不見的親人和老友,被埋藏在冬日積雪下的舊日回憶和感到無比幸福的我在回到巴黎後竟感到生無可戀。
我辭去了助理設計師工作,將我設計的服裝送給了在巴黎的朋友,開始整日待在家裡——先生在帕萊買的新屋。心情依舊沒有改變,在我自己看來,幾乎有抑鬱傾向。時節剛好是春季,我在巴黎各大跳蚤市場穿梭,買了一把以後可能也用不上的盤著龍的銀製拆信刀 和釉色的新年鈴鐺回家,先生似乎挺喜歡那把刀,把它拿走了,鈴鐺被掛在客廳的壁爐上。家附近的書店被我逛遍了,有時也去附近的大片森林中散步,一走就是一整天,不知疲倦。兩個月過去我才發覺自己情緒的確不太穩定,一個人到醫院做了全身檢查,看到檢驗單的一刻情緒的振幅拉大,彷徨地走在回家路上。
我沒想到先生會那樣開心,看到他驚喜的樣子我開始安心,並且有些內疚——我無法控制住的情緒也帶給了他負面的影響,他對我的包容一定超乎我所能包容的他,然而我卻沒有給予他相應的回饋。
重回工作並不困難,在進行設計工作時我開始輔脩金融。不累,一點兒都不累。我申請將工作地點放在安靜而舒適的家中,整日穿著睡衣想要不分日夜遊走,卻每每被先生哄回房間保持正常睡眠。先生有時工作很忙,好幾天都不在家,但每天都會打電話給我,直到他發現工作永遠都無法結束,而我只能一直一個人在家時,他提出我應該去可以被照顧的地方,我知道他說的是秋田。我考慮了一段時間後拒絕了,簡單收拾衣物去了隔了一條河的雨家,他的忙碌程度比在法國事業剛起步幾年的先生低,至少每天會回自己的屋子。
九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開始我還健步如飛,後來只能像穿著木屐般小步移動。體型變化不大,醫生說我本身還輕了幾斤。到了第六個月,先生竟給自己放假了——一個工作狂難得的長假。我搬回自家,雨每日打一通電話,先生幾乎寸步不離,為此我和先生差點兒發生自婚後的第一次算得上大規模的爭吵(我以單一語調陳述事實,做出總結,提出解決方案;他從反面,即我的身體狀況和安全對我的方案進行反駁),最後以他的妥協結束——我有了一人獨處的權利。
…
巴黎的十一月末,我看了一眼剛被洗淨的天空,為她披上外衣。我答應她今天坐船去雨家,誰知剛走到門關她就捂住自己的肚子。整整提前了一個月,我的母親生我時提早的兩個月給她的身體帶去很大負擔,看著她咬著自己嘴唇的蒼白模樣,我十分緊張,她是我最不想失去的人。如果我害怕的結果措手不及地到來,哪怕是千千萬萬個我,也恐怕無法再一次承受住打擊。我的神經越緊繃,越清醒,越能看清自己的想法。
“你上看去比我還緊張。”她抬手觸碰我的臉,或許是我的擔憂無意中表現在臉上的緣故,“沒關係的,我比你想象中的健康多了。”
我穿著消毒過後的服裝走進手術室,按照護士的要求一直緊握她的手,透過她的力度,我能真切地感受到肉體上的疼痛。
“現在的我可能笑起來比哭還難看,我需要休息一會兒。”
剛出生的孩子並不好看,我是知道的,但皺在一起的五官很難使我將他和“我的孩子”這一概念聯絡在一起,反倒應該說因為她的存在,我才會愛這個孩子。這一刻我瞭解了父親的感受,他過於愛母親,因而在母親去世後會將我作為赤司家的下一任家主而非自己的孩子來培養。
“你在發呆。”她吻了吻我懷裡淺紅色頭髮嬰兒的臉頰,“明明深色才是顯性基因,可是這個孩子的頭髮和眼睛都是淺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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