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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樣想你可能會開心一點。」
江金虎把手下遣下去,再回廚房煎個炒蛋——
對了,這就是另一件詭異的事情!
為什麼現在竟然是他在做早餐?
他可是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是一家之主耶!連阿諾都沒吃過幾次他親自傲的早餐,為什麼最近他卻天天為那個失寵的原配入庖廚?
情況好像是這樣的:他們回到臺北的隔天,他那個美到不行、溫柔到不行、羞怯靦腆到不行的老婆,敲敲他的房門報告,女傭要回臺東老家去了,所以他們得另外找新傭人。
這種小事當然不歸堂堂的一家之主管,所以他就隨她去發落。
他的老婆動作也忒快,當天晚上就僱用了一名新女傭。
接下來三天,他突然覺得以往打打殺殺的日子真是無比的「祥和寧靜」!
原來梅玉心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個重聽的老婦,每個人想交代她什麼事都得用吼的,不只如此,她洗碗洗鍋像打仗一樣,煮飯炒菜像防空演習一樣,所有動作無不伴隨巨大的噪音,才幾天下來,他就覺得自己已經開始耳鳴了。
「妳是上哪裡找來這個什麼陳嫂的?」第二天他終於忍不住大吼。
「榮民之家介紹的。」梅玉心的明眸閃爍著淚光。「陳嫂的丈夫是老榮民,兩人膝下無子,家裡只靠一份微薄的退休金,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她非常需要這份收入!而陳先生本身有嚴重的關節炎無法出來工作,只好讓重聽的陳嫂負擔起家計。另外,他們兩個人還有糖尿並腎臟炎跟心臟……」
「好好好!」江金虎用力揉眉心,妻子悲天憫人的目光實在叫人罵不出來。「我不管他們家裡多苦多難熬,總之妳再給我換個動作細膩一點的人來。」
他老婆動作果然快,隔天又換了一個新傭人——一個雙膝以下截肢的中年男人。
江金虎望著那個推著輪椅在家裡上上下下擦桌椅的男人,簡直已經不是「目瞪口呆」可以形容。
「他是傷殘老兵的收容所介紹來的,他們家真有四個小孩,妻子輕微智障無法工作,小孩子漸漸大了,需要錢唸書和買衣服,而且他們的大兒子還有小兒麻庳,二兒子剛染上德國麻疹……」
「停!」他閉上眼,越來越熟悉揉眉心這個動作。「再,給,我,換,一,個!」
接下來,出現的人不是斷手斷腳缺耳朵沒鼻子看不見,就是神智不清智慧不足只差沒被宣告禁治產!
他那個妻子,不只外表如天仙一般美麗,顯然心也如同天仙一般聖潔!
如果不請人,讓梅玉心自己上陣呢?
「我……」姑娘她睫毛微溼,眼眸朦朧,垂下頭悽切地輕訴,「我從小學習琴棋書畫,女紅書法,吹笛彈琴,吟詩作對,遍覽百籍。四書五經全讀熟了,諸子百家的著述也鑽研不少,我還會……」
「我只是要妳下廚煮頓飯,妳不要背履歷表給我聽!」江金虎突然覺得,應付這個美麗老婆,不比帶一幫兄弟討生活來得輕鬆。
「我、我獨獨不會敞家務。」梅玉心花顏羞慚。
「……」江金虎輸了。
好吧,是他的錯。看她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只怕那個酸腐老爸真拿四書五經當飯喂她,那雙青蔥般的手拿過掃把鍋鏟才有鬼!
最後他受夠了,反正他只在臺北待一陣子就走,將就點,能叫外食的時候叫外食,吃膩了外食就叫身旁會煮飯的兄弟下個廚,先度過這陣子再說。
「不過,為什麼現在是我站在廚房裡?」他穿著圍裙拿著湯瓢繼續回想。
好像是某一天早上他吃膩了外食,也厭煩了手下千篇一律的煎蛋炒蛋或蝦仁蛋炒飯,心血來潮自己下廚做了點清粥小菜。
別看他一副粗粗魯魯的樣子,當初和阿諾兩個人出來走江湖時,有一陣子他們被派到外地跑腿,住在窄窄小小的公寓裡,都是他在張羅吃的喝的,動腦筋的事讓阿諾負責。
沒想到如此簡單的一頓餐食,竟然引來梅玉心的無比欽仰。
向來食量小如蟻的她,那天不但多喝了一碗稀飯,還把每一樣小菜吃光光。
接著呢,左一句「原來你會煮飯」,右一句「你好厲害」,前一句「這些我都不會呢」,後一句「能嫁給你我真是幸福」,再加上滿眼的欽慕、滿口的佩服與滿心的感謝,他只覺得四周好像飛滿了粉紅色小心心,最後——煮早餐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責任。
「靠!」湯勺一扔,江金虎不爽地扯掉圍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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