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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師父也是這樣牽著她逛街,師父的手掌很粗糙卻十分溫暖,握著師父的手她彷彿覺得全世界都在手心中一樣。她也曾這樣坐在地上裝哭不走逼師父給她買東西,大到綾羅綢緞,小到一枚彈珠。一向淡定自若,泰山崩於面仍鎮定如常的師父竟然微微臉紅了,手足無措起來,從她的角度看的很真切,也是捏了捏她的臉頰,颳了刮她的鼻子。
“小丫頭,這是最後一次,聽見沒,你再這樣為師就把你丟掉在路邊,任你哭喊,再也不理你了。”
“不會的,師父最心疼阡陌了,怎麼捨得離開!”
現在想來,她都不知道當時怎麼如此自信竟然有把握說出這種話來。
“可是師父也會老,會死,萬一有一天師父不在了,小丫頭,你可怎麼辦呢?”
“都說了,我現在有名字,我叫阡陌,不叫小丫頭!”她故意扯開話題,心下卻閃過從未有過的害怕,她大聲說,“師父壞蛋,不理師父了!”轉身就走。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這個,只是樂觀地想些開心的東西:師父嘴上雖然說是最後一次,可是這招卻屢試不爽,師父每次都無可奈何,繳械投降,最後竟然以手扶額,道:“我怎麼這麼倒黴,收了你這麼個敗家的小丫頭做徒弟!”
當時最平常的事現在想來卻是世上最奢望的事了,現在回憶起來,她才發現,自己曾被這個世界如此溫柔地對待過。
也許,世界上最美的相遇是擦肩,最美的誓言是謊言,最美的愛都在昨天,最美的思念是永不相見罷。
他明明知道她吃掉這聖藥實非故意,卻忍心囚禁她,如果沒有趙千墨的話,便會被關一輩子吧!明明知道她是那麼愛笑愛玩愛鬧的女孩,卻把她遺棄到那數十方米的狹小空間。甚至,她現在都不知道師父的屍骨埋在哪裡,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那阿四哥哥所賜啊!
不,不,是怪她自己傻,太單純而輕信了別人!她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一想到這,阡陌的心裡突然堵得慌,心中的澀意像野草一般蔓上心頭,賭氣地把饅頭和冰糖葫蘆一扔,“不吃了!真難吃!”翻身上馬,飛奔而去。
趙千墨和流蘇都被她突如其來的怒意嚇了一大跳。
“喂,等等我們啊!”流蘇急的大叫。
☆、第五章 看他不爽
阡陌在繁華的街道上縱馬狂奔,也不顧路上行人的議論與小販的叫罵,心情像溺水的人兒一樣絕望,本想借助迎面的風來平靜自己的心情,怒氣卻像野火一般蔓延,溢滿了她整個胸膛。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一人一騎,阡陌來不及勒住馬韁,兩馬便撞上了,隨著街道旁行人的一聲驚呼,阡陌棄馬一躍,在空中劃過一道絕美的弧線後,便穩穩地站在了地上,來人亦是如此。
來人在馬上時便看到阡陌茶色雙眸中燃燒的恨意與怒火,他從未見過如此決絕不顧的恨意,彷彿下一秒便要爆發,直燒到天荒地老,永無止境……
此時二人定定地立著,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已幻化如煙,好似天地初始萬物混沌之時便只有這兩人。
來人也不說話,只是細細地打量著她,阡陌漸漸恢復了平靜,先前面無表情的冰冷神色漸漸回暖,空洞沒有焦點的目光復又清明起來。定睛一瞧,只見來人臉龐稜角分明,烏黑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薄唇微抿,頭髮束起,冷峻如不聞人間煙火,他身穿一襲黑色的勁裝,更顯冷冽,如草原上的鷹隼,孤傲冷冽。
“喂,你騎馬沒長眼睛嗎?”阡陌神氣地說,她不好意思拉下臉道歉,反而先將了一軍。
“是姑娘有錯在先,蠻不講理,如今卻說在下的不是?”來人也不甘示弱,心中卻被女子的惡人先告狀給逗笑了。
阡陌正要還嘴,趙千墨和流蘇騎馬趕來,“怎麼了,怎麼了,姑娘沒受傷吧?”趙千墨語氣甚是焦急,也翻身下馬,拉著阡陌左看看右瞧瞧。待看清了來人,卻驚喜道:“墨染,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雍清王府侍衛墨染,墨染朝她施了一禮,恭敬地說:“屬下見過姑娘!”
“不必客氣,”趙千墨對他虛扶了一下,“對了,是銳之哥哥派你來的嗎?”
“正是,世子擔心姑娘,特派在下護送姑娘回雍城。”他頓了一下,從袖中拿出了一封信,道:“這是世子囑咐屬下轉交給姑娘的。”
趙千墨接過信,只見信封平平整整,不見一絲褶皺,信紙上有淡淡龍涎香的味道,就跟銳之哥哥身上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