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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譽再差又如何?她沈宛心依舊是華盛最大的股東,擁有絕對的話語權,董事會全是她的人,她想讓誰上臺誰就上臺,想讓誰走人,第二天他就得捲鋪蓋滾蛋,一個小小的方明雅,跟她鬥?
沈宛心唇畔浮出冷笑,拉開車門,一踩油門車子快速的飈了出去。
——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月後,明雅的肚子漸漸大了,又因為懷孕期間胃口大開,她自覺肚子裡馱的是個胖娃娃。
想想還有幾個月就會有一個小生命降臨,她難免興奮,與此同時,因為懷孕接近七個月,她行動不便,只能跟王厲請了假,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散心休息,連兒子都很少去看了。
不是不想,而是為了避免又一次的三人行,他們不覺得尷尬,她卻難以啟齒,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她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闖入者。
小孩子總是敏感的,當曉漁同學發現因為珍妮,他母親已經半個月沒來看自己的時候,他開始撒了潑的跟他爹鬧。
“我要媽媽!”他把珍妮泡的牛奶扔在地上。
玻璃杯沿著羊毛地毯滾了一圈,瞥了眼在地上暈開的奶漬,卓然臉上的笑意漸淡。
“把杯子拾起來。”
曉漁被父親過於清冷的聲音嚇了一跳,抬起眸子,怯生生的看著他:
“爸爸,我要回家。”
卓然手裡捏著報紙,別過眼沒有看他:
“這裡就是你家。”
“不是!”兒子紅著眼眶衝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褲子,“我要媽媽,爸爸壞蛋,珍妮阿姨壞蛋,我要媽媽!”
說著說著,小傢伙眼一眯,嘴一撇,用對付他媽那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本以為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會像從前一樣放低身段的哄他,誰知他只是擱下報紙,目光冰冷。
這是卓然發怒的徵兆。
小孩子也許看不出,剛從廚房裡出來的珍妮卻瞧了個真切。
她連忙上前收拾,邊打圓場道:
“曉漁,我做了你最喜歡的煎餅喔,想不想吃?”
曉漁哭著推開她,抬起腿往珍妮的褲子上踹,邊踹邊罵:“我討厭你,我要媽媽,你走開!”
珍妮神色尷尬,猶豫的看了眼卓然,卻見對方倏的沉下臉,呵斥道:“住手,我平時怎麼教你,怎能隨便打人?和你珍妮阿姨道歉!”
縈繞在屋內的哭聲似乎頓了下,隨後又跟炸開了鍋似的。
曉漁從小被慣大,平時雖然也經常被他媽打,但是明雅卻從未真正對他發過火,如今被卓然吼一吼,兩顆黑溜溜的眼珠子就跟好幾年沒開閘的水龍頭似的,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冒水,丟下客廳的兩個大人,邊哭邊往房間裡跑,一溜煙鑽進被窩,瞬間沒了聲音。
“曉漁。”珍妮不放心的想跟進屋裡,卻被卓然阻止。
他神色凝重,看樣子心情同樣不愉:
“讓他去。”
珍妮一時沒了聲,低頭默默的整理一地狼藉,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卓然這才起身,表情依舊很淡的對她說。
“我送你回去。”
珍妮動作一僵,抬起眼皮看他:
“今晚……我能留下來嗎?”
聞言,他似乎頓了下,而後直起身,不發一語的在玄關處換鞋。
明亮的白熾燈刺得她的眼仁有些疼,知道他的意思,她的失落毫不掩飾的顯露,可是他卻選擇性無視。
這個男人到底是太過痴情,還是太過涼薄?
清冷的夜色裡,樹影在風中搖曳,隨著金色的圓月在烏雲中若隱若現,一輛高階轎車緩緩駛入別墅區。
卓然把珍妮送回家以後便折了回來。
冷風蕭瑟,他不知道在走廊上站了多久,直到聲控燈在不久後熄滅,這才開啟別墅的門。
屋內雖然明亮,卻安靜得可怕,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到處都是空蕩蕩的清冷寂寥。
他走進兒子的房間,果然一眼就瞧到床上的凸起,小小的一塊,柔軟的不可思議。
他靠近,藉著微弱的檯燈,溫柔的蹭去兒子臉上的水漬,表面雖然平靜,心裡卻暗潮洶湧。
“洗澡了再睡。”他輕輕的搖動他的身體。
小傢伙隨之醒來,黑溜溜的大眼睛對上他的,嘴一撇,又鑽進了被子裡。
卓然有瞬間的怔忡,原本清冷淡定的目光湧出一股暖意。
血緣確實是一個奇妙的東西,這個孩子身上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