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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這樣?是什麼能讓一個倦然自傲,為了留得與清風明月長存,而捨棄長安一世繁華甘願散落紅塵的女子和狠毒沾上邊?李豫不明白,他沒經歷過生死相許,所以他不懂,那樣如三月春風的的幸福背後,竟然是這般如剪的傷人。但李豫畢竟是李豫,是那個身負天下的剛直太子,是在朝堂之上,唯一敢與左嵐相視而忘的帝王之尊,他不會因為姚滌塵的改變而放棄他的堅持,在他的眼裡,似乎沒有什麼比這大唐李家天下更為重要的,他是王黨之首,絕不會空手而歸。所以現在,他在下馬,下的乾淨利落,絲毫不遜色於常年征戰的武將,也好像沒聽到耳邊那響如雷鳴般的:“殿下,萬萬不可啊”自顧自的向著馬車一步一步,步伐堅定。他的步伐也很利落,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像是一把沒有出鞘的劍,而且絕對是把好劍,出鞘見血,利氣逼人。
可是他還是沒有上車,因為在他之前一步,有人下車了,那個人對著空蒼穹微微一笑,竟然感覺——七月流火,心裡陡的生出一股燥熱。那個人眼波如媚,袖若流雲,一個反手竟然好像能讓滿地盛開火紅火紅的彼岸之花,能讓癒合的傷口重新撕裂,能然一個人不堪重負的生命中從此再無其他,只有一身的寒冷,一生的悸顫!心智不定的人只此一眼也許就會棄明投暗,微有恍惚的人只此一眼也許就會換得一生一世的抱憾。那個人是妖,是勾魂奪魄的妖!
而那隻妖怪竟然把他那顆美到罪孽的頭顱支在了李豫的肩頭,他的聲音好像清風:“阿豫,你這又是何苦呢?其實我,還是很喜歡你的,喜歡你喜歡的捨不得你受傷,你怎麼,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你不盼我受傷,你只盼我死。”他是李豫,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迷惑的男人,這隻妖精,是不是也太看不起他的自制之力了?
“呵呵,”左嵐看著李豫墨黑的瞳孔吃吃的笑,“阿豫,其實我最喜歡你的就是這點,對敵人,你也是不虛偽的。我討厭那些明明討厭我卻要討好我的人,他們的臉很醜,看久了,說不定,連我也會變醜!”
“不會。”李豫的回答很簡單,也很誠實,他想不出有什麼能讓這個早就泯滅了人性的妖精紅顏憔悴,那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左嵐揮起他的衣袖,一個迴旋就飄然而去,隱然在車簾之後,只是他上車的姿勢有些像是跳舞。大唐權相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跳舞?應該……不會的。可是明明,左相走的,很有些翩躚的味道……
但這不是李豫想的,李豫在想左嵐留他一個人在外面的意圖是什麼,但是他沒想多久就聽到了那道魔魅的聲音:“阿豫啊,你要是不怕死,就上來吧。”
一音落地,在場人人皆驚。這是左嵐的絕殺令啊!左相從來沒有過擺明了要置太子於死地,甚至從來沒有說過要和太子為敵,幾天這是怎麼了,長安的天,是不是,要變了?
所有的人都在望,他們想知道太子時怎麼決定的。可是他的背影竟然那麼單薄,單薄的讓人覺得人世的薄涼!太子他才二十六歲啊,這樣年華的他竟然用他單薄的肩膀承擔起了整個河山,承擔起了他們這些自許忠臣良將的希望。他的路還有多長?沒有人知道。所有人都當他是天,等他垮了,天塌了,他們這些人竟然只能面面相覷,竟然只能看著他一步一步踏上馬車,一步一步接了戰帖,一步一步走的“英雄一去無歸路,壯魂一曲隨風回”。他們是薄涼之人啊!
可是李豫走得很堅定,因為他知道,一旦他倒了,這李家的天下也就完了,朝中已經沒有人願意扛起對戰左嵐的重任。他走的很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氣魄,那樣單薄的身軀竟然走得那麼堅定,竟然能讓秋水長天存在的那麼鮮豔,那麼美。這樣的場景,看的這些機關算盡,冷暖嚐遍的朝中要員們忽然有些想流淚,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要戎馬邊疆,計安天下的雄心壯志。只是他們都不夠堅強,不知在什麼時候遺忘了自己的夢想。那個步伐堅定的孩子卻做到了,他的身上,壓著常人難以想象的重量。太子殿下,有您,是大唐的福氣,你是不該屬於塵世的人,您,太堅強!
第六章 身入朝歌(二)
姚滌塵看著這般生離死別的場景,不免覺得有些可笑。這些人是把這車當作是毒蛇怪獸了。左嵐也就由著他們的心思,嚇他們個半死。其實這車裡有什麼呢?姚滌塵又四周環顧了一番,越發的覺得可笑,一盞銀臺,一張臥榻,一壺清酒,一爐清茶,還有兩個人,也許這兩個人就是他們害怕的,更準確地說,他們害怕的是其中一個,是更像妖精的那一個。但他們也不想想,左嵐是何等精明的人,就算他真的是想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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