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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紅玦和餘黯的光輝就將完全消逝,但目前,那最後的餘暉仍照耀著兩個孩子,靜澹的小河邊,男孩挺直坐著,任胸前的女孩,掩面泣淚。
“霞兒……到底怎麼了?”
女孩聽了,抬起頭,用一對淚水浸紅的眸子望著男孩疑惑的臉,哽咽著,緩緩說道:“……瀧澤師傅……瀧澤師傅他……他死了嗚嗚嗚嗚嗚……”淚水再次噴湧,女孩又趴在男孩胸前。
“……”男孩雖不知曉瀧澤師傅是誰,但一個生命的消逝終歸是……況且依女孩的情形來看,應是對她十分重要的人,雙瞳便也漸消沉、悲傷起。
女孩仍掩面使勁流著淚,“嗚嗚嗚嗚……回不去了……嗚嗚……再也回不去了……嗚嗚……嗚——”
終於,西邊那樹梢間最後的餘暉,也隨著殘陽的沉淪而離逝,東邊新生的明月開始為這漫漫黑夜點綴些許銀sè浪漫,映shè在潺潺流水上,映照出倆孩子相依偎的身影,一切都安謐、寂靜……小河北邊不遠處,不知誰家的竹屋,屋簷下的霞紅燈籠,被悄然點亮……
………【第十三回 悲情城市(上)】………
“記得六歲和爹首次去魁弦閣的那天凌晨,那時只是趴在爹身上,懵懵懂懂盯著窗外一晃即逝的朦朧沉寂。看見窗外往後移動的山、往後移動的水,伐木場、紅瓦白房,那是我第一次如此在意它們。當朝陽從林梢間照shè出金sè的霞光,我便已在爹身上睡去,但已經隱隱感覺到,爹在輕輕撫摸我的鬢角,我悄悄睜開眼,似乎看到,爹正用一種特別的目光望向窗外,那目光裡,是也想睡去的低沉,卻又勉強睜開眼,那眼裡,是六十年的蒼老和蹉跎,是已然荏苒至今,令人痛惜令人流淚的躊躇,是這蒼茫人世、晨rì裡的一聲嘆息。現在回想起,那時rì、目光只會讓我悔恨,讓我痛苦,讓我捶胸頓足……凌天,你說,那些飽經風霜、含辛茹苦的人們,他們是否會像我們一樣如此在意這種個人俗世的追求。”
“嗯——老爺說過這樣一句話: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你想啊,他們經歷過幾十年的沉浮,既已飽經世故,我們想的,可能他們早已想過,我們的問題,對他們來講,可能早已不是問題。但世人畢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走在這片蒼寥沉寂的土地上,有的人看見的盡是夕rì今朝、光風霽月,有的人看見的,可能更多的是驕陽烈rì、風霜雨雪,他們的生活,或許會有交匯的一天,但那rì後,終究是各自朝著不同方向離去。天大地廣,最大最廣的,其實還是這千百年時光,彷徨在塵寰記憶中的種種人生、命運、緣分、際遇……
“……瀧澤…。。。師傅……”
“那那些沒被錄取的,他們也會通知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那如果他們沒有通知,豈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不會啊,我剛才說了,被錄入的,十天內就會知道,若超出十天,就不用再等了嘛…。。。”
“可那些沒被錄入的,她們會怎樣?會傷心嗎?”
“……我也不知道……”
“進不了魁弦閣,她們還會去哪裡?她們以後的rì子會怎樣?”
“……”
“是像平常人家的女兒,回到原本的生活,還是在經久的沉淪頹喪後得到新的契機,開始新的追逐,忘卻那命中註定本就不屬於她的那方世界?”
“……誰知道她們以後會怎樣……這龐大的一片天地,她們既無法與我們一起在同一個空間裡感受,那便只能獨自踏上旅途,走在那yīn霾黯淡昏黑渾濁的城市,雷風電雨中,她們孤獨地前行,在無盡的自卑和無所適從的劇變中靡喪,在自暴自棄自閉於心的墜落扭曲中沉睡,在繚繞周身無法得到安慰的悲慟中流淚。她們不能夠停下的腳步,使得她們與我們的世界愈離愈遠,直至她們的背影被漆黑洶寒的雲幕吞沒,在那一聲驚馳電掣中被世人永遠遺忘……”
“……瀧澤…。。。師傅……他死了……”
“凌天,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行走在那夕陽下紅黃氤氳的荒林野寨,我站在白黃的荒草中,望著前方荒林下同窗們漸遠漸朦朧的身影,我感覺她們彷彿行走在另一個世界,我獨自站在那片空寂遼遠的土地,腳下的土地沉穩而又凝重。我回過頭,那是紅rì斜照下孤立的吊腳寨樓,那樓簷下的yīn影,那一方yīn黯的角落,還有寨樓周圍靜佇的枯草,以及不遠處的枯樹林,竟是那樣炙熱。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但在那一刻,我有種想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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