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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消化了“季小二”的綽號,可無論如何,她也是一路直升,順利地拿到名牌大學的碩士學位。
她的同學們,結婚、出國、創業、失業、跳槽、戀愛、失戀,生活無論好壞,總還是有起伏,有波瀾,只有她,畢業後想進時尚雜誌被拒,想進4A廣告公司被拒,想進諮詢公司被拒,最後雖然進了一家大型傳媒集團,卻被分到了娛樂雜誌,做起了狗仔。
她Mother的,她沒做這行之前,連宋佳和宋佳,陶紅和陶虹,孫儷和孫莉都分不清楚。
當你到了所有人都有伴,而自己孤家寡人的年紀,最心酸的莫過於自己比豬都慘時,卻連個24小時無所顧忌叫出來吐苦水的人都沒有。
陋室偏逢連夜雨,電梯壞了,季橙只能一瘸一拐地爬公寓的樓梯。
這是一片新起十幾年的公寓,環境還算不錯,住的都是小白領,大多衣著光鮮,形色冷漠,滿走廊都是交雜的香水味。
季橙現在的心情,已經由剛才的歇斯底里,變成了疲憊。
她嘆了口氣,走出6樓的電梯,往自己的房間走。
她緩慢地走著,看到自己房間拐角處癱坐著一個男人,藏黑色的西裝,搭聳著腦袋,看不清長相。
季橙一看,就知道是工作應酬喝多了的苦逼男。
她微不可見的搖搖頭,準備從他身邊踱過。
唉,生活都不容易啊!
“嗒”,她的腳踝被一隻溫熱的手抓住,嚇得她一激靈。
低頭看,那個微醺的男人抬起頭,聲音低低的,帶著酒醉後的混沌,“你說,我是不是個人?”
這居然是個很英俊的男人,深邃修長的雙眼,被酒精薰染得有些迷濛。
不過季橙的注意力不在這裡,男人的手還抓著,她就著他的手,坐在了旁邊,“關於這個問題,要看你如何界定’人’這個概念”。
沒錯!季橙是一名哲學碩士,她喜歡天南地北、宇宙太空的跟人談論世界與人的問題,可她現在只是個娛記,跟人討論最多的就是明星的花邊與性向。
男人鬆開手,面色坨紅,卻彷彿很努力思考一樣,稍稍彎頭,“哦?為什麼呢?”
“你認為肉體、精神與靈魂,哪個能決定’人’的屬性呢?”
這是令人沮喪的一天,如果不是過得如此疲憊,季橙是如法想象,此刻的自己會脫了皮鞋,隨地坐在一個醉漢旁邊,跟他討論人類的終極問題。
她現在多需要有個人,能夠跟她談論些與生活毫無關係的問題。
離那些讓她無能為力的現實問題遠一點。
男人手託著腮,一副認真的模樣,語言有些不利索地說道,“當然是肉體,死人…沒有精神,不會…思考,也…沒有靈魂,可他…還是個人嘛!”
季橙看著他頭顛來倒去的模樣,雖然喝醉了,但邏輯能力還是很強的。
她伸直了自己的腿,“如果你認為肉體決定了人之所以為人,那麼,你就是個人。”
“你…你不認同我的說法?”男人回過頭來直勾勾地盯著她,滿眼都是亮晶晶的。
季橙望向走廊盡頭窗外的黑夜,那裡黯然而孤獨。
“如果這幅皮囊就能定義人的話,那麼人類的一切都不再有意義,我們的歷史、智慧、創造、感情,就都不算是人類特有的東西,而頂多算是人腦想象出來的。那麼此刻,我心裡的疲倦與困頓,你的疑問與發洩,都是假的,毫無意義,可我們為什麼擺脫不了自己製造的假象呢?”
季橙有些哀傷地回看男人。
唉!當年她爸就不贊同她學文科,說搞文藝的女孩子都矯情,屁大點事也要上升到人生的高度,受了點委屈都要控訴整個世界,果然沒錯!
男人看起來溼漉漉的眼睛彎了彎,並沒被她的話繞暈,他笑著問,“那…為什麼非要把肉體、精神、靈魂拆開來說呢?人不就是由這三個組成的嗎?”
季橙把頭靠在牆壁上,幽幽的開口,“那你為什麼認為死人也是人呢?他不會思考,也沒有靈魂”。
得,她用原話讓男人否定了自己的前提,誰讓她從高中開始就是辯論隊的,如果不是生活迫使她不要太過犀利,她永遠會把別人說得跳腳。
她最迷戀推崇哲學那會兒,身邊簡直沒了朋友,所有人都不喜歡和她聊天,誰會願意跟一個能把長青春痘,食堂漲價,男朋友劈腿都上升到人類終極問題的人。
後來她讀了很多邏輯學的書,終於強迫自己迴歸到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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