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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何時,你可憑這冰藍晶在任何一家殷氏錢莊提取足夠銀錢,當我送做你的禮物。”夜天湛說道,他的母親殷貴妃來自富甲一方的殷氏閥門,天朝銀錢流動十有過半與殷家有關,伊歌城幾乎所有的錢莊亦都在殷家名下。
卿塵待要說不需要,卻又一想反正自己不去取用就是,何必當面拒絕他的一番好意,便說道:“多謝你。”
夜天湛深深的看了她一會兒,而後向亭外雨中走去,待到她身邊,腳步一緩,低聲嘆道:“卿塵,我不管你是誰,這世上只有一個你,但願有朝一日,這冰藍晶真的能成為湛王妃專有的飾物。”語氣中帶了無盡感慨,舉步沒入雨中。
卿塵失神的望著白玉橋上夜天湛越走越遠,雨意下漸漸模糊了的身影像是他的眼睛,淡淡的,無端的憂鬱。
有時候拒絕一個人的愛,幾乎比愛一個人還要難。
情不重不生娑婆。紅塵之中偏偏有幾多執迷不悟,人人不得超脫一情字,生生世世千百年輪迴的烙印,終究苦苦難解。
熙熙攘攘天涯行
雨洗清秋,天高氣爽,秋日的天藍的有些不真實,看上去似乎總帶著深透的憂鬱,
白衣白馬,長街閒閒而行。卿塵置身伊歌城坊肆林立人來人往,卻對四周熱鬧視而不見,只是漫無目的穿梭在人群之中。
熙熙攘攘雲浮煙過,明明身在其中,卻彷彿看戲,荒誕無比。
心情低落到極點,面對夜天湛時無比的冷靜自若,聆聽、微笑、回答和拒絕,將他置於身外,劃清界限。依稀覺得那一刻大概產生了剎那快感,似乎竟是在報復李唐,那張一模一樣的面孔。
她弄不清是不是真有這種想法,時而會把夜天湛當做李唐來看待,也當做了李唐來愛和恨。
那種利刃劃心的滋味,她為之所痛過卻又殘忍的把這樣的痛加諸於他。他在說那句話時望來的眼神,眸底是怎樣的深情。
“若我願盡我所能給你你想要的,你可願答應?”
他並不是可以輕易如此言諾的人,這句話中帶了多少放棄退讓,卻被她生生剝離,丟棄一旁。
在被拒絕的剎那他用天生屬於皇族的高貴掩飾了什麼,風平浪靜的在她面前轉身,身後雨落滿湖。
姻緣凌亂,究竟是他欠了她,還是她欠了她?
是來世的他辜負了她才得今日無情,還是此生的她傷害了他才有來世背叛?
這一切都在他轉身的剎那碎落成可笑的塵埃,那時她清楚的知道,他是夜天湛,這一生,她虧欠了他。
突然雲騁往身邊蹭了蹭,提醒她給一輛馬車讓開道路。
卿塵從思緒中回神過來,想起當她問是不是可以帶走雲騁的時候,夜天湛不無感慨的道:看來這府中,反而是雲騁和你最有緣。
如霜似雪的嘆喟絲絲的滲進心間裂開的一處,她幾乎是匆匆逃避開來,怕自己一回頭便要在他的凝視中推翻一切決定。
雲騁純淨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過來,卿塵拋開心事著眼打量四周,停留在一家殷氏錢莊前靜靜思索了片刻,卻扭頭走入對街一家當鋪中。
比較安靜的一間向陽街鋪,陽光射到門廳的一半便駐足不前,顯得屋中有些古舊的涼意。
她帶著幾分好奇之心環視其中,前方櫃檯上的老先生抬起頭來道:“這位姑娘可是有東西要當?”
她見問,笑著取出那支玉簪遞到櫃檯上:“請先生看看,這個值多少銀兩?”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老先生從未見當東西當的這麼笑語嫣然的,不由得仔細打量眼前的人和東西。
卿塵伸手在櫃檯上半天,老先生看著她的手一直不語,許久方從她手掌處抬起頭來,目光在她臉上再打了個轉,伸手接過玉簪道:“姑娘想當多少?”
她垂眸一想:“先生能給多少?”不答反問,先摸摸底細再說。
老先生頓了頓,道:“請姑娘稍候,待我問過掌櫃方好說價錢。”
卿塵微覺奇怪,能在當鋪櫃檯上的老先生都是一雙火眼金睛,怎麼一件小小玉器怎還去相詢掌櫃?卻不多會兒,老先生自後堂回來,手中捧了一個小包遞給她道:“我們掌櫃給姑娘的價錢。”話語中略帶著幾分恭敬。
她隨手一翻,見到幾張銀票,挑了挑眉梢,這老先生似乎是看定了她不會再討價還價,直接便取了銀票包好,她也確實不打算多言,將銀票丟到懷中起身道聲謝走出門外,雲騁見她出來,輕嘶一聲湊上前。
卿塵在上九坊尋了間衣坊進去,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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