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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的湖水輕湧,經受不住的冰涼。她一把將八串水晶擄了下來丟在一旁,只餘了初時的碧璽,恢復仰面的姿勢閉上了眼睛,累了。
然而她沒有注意,自己丟出的水晶無巧無不巧的擺成了一個整齊的半弧形,在幽曳清亮的月光下,不約而同的發出了淡淡的光彩。
八道彩亮的光芒在空中匯成一道,照亮了整個房間,而後緩緩的,緩緩的注入了她右手那串碧璽之中。
在睡夢中覺得有些冷,衣服潮溼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流水的聲音和陽光的溫度,寧文清不情願的睜開眼睛,刺眼的明亮頓時耀入眼底,使她不得已側首以躲避突如其來的光線。
但只一瞬目,她猛的坐起身來,尖石硌的手臂生疼,觸手處淺水流過指間。
高山峻嶺,碧水淺灘,好一番幽美夢境。
她習慣了一下光線到處打量,半坐在石上,卻覺得清醒無比,什麼時候夢也能如此真實?
入眼之處青山環繞,密林蔥鬱,無邊無垠的碧色層層,遠方山巔一道清流飛瀑,如白練掛川,碎珠濺玉,水聲隱隱。水勢飛落沿山峰層層直下,聚成一道清河奔流,斗折蛇行蜿蜒西去,消失在蒼翠的山間。
而她就在這水邊,身著一件白色衣衫,纏弦抱腰,長襟廣袖,未溼的群擺隨著山風飄搖輕蕩,如雲過水,手邊翻落一個小小的翠色竹籃,其中裝了些不知名的花草,淺紫深綠幽香依稀。
她愣了半晌,將手掌攤開在自己眼前,看了看,抬頭環顧四周,再低頭看著自己,下意識的握拳,指尖嵌入掌心微痛。
這一點切實的感覺牽著千番思緒萬馬奔騰般擁來,她茫然起身四顧,荒山野嶺鳥獸無蹤,有風拂發而過,微涼。
無意低頭,瞥見水中倒出個影子,白衣,長髮。白衣有些單薄,靜垂身側,長髮及腰,溼了水的幾縷墨色貼在耳邊,略有嫵媚。
她蹙眉,上前一步俯身看往水中,清水如鏡隨她的動作將那倒影越發照的清晰,她渾身一顫!
這分明不是自己,又偏偏便是自己。如瀑般的長髮沿肩瀉下劃過水面,清黛修眉,櫻唇淡薄,若有若無的水色中唯有那雙眸子,眼波如舊,是她熟悉的。
似我非我的荒唐,輪迴?有種剝離的恍惚,莫名所以。
一片葉子落下水面,漣漪漾處晃散了影子,再看時,那眉眼也如水,朦朧處的迷遠,連這一分也不像了。
卻在耳邊聽到幾不可聞的嘆息,聲音淡淡:“想必是成了。”
寧文清吃了一驚,脫口道:“你是誰?”不覺中緊緊將唇角一抿,水裡倒影卻丹唇微啟:“我叫鳳卿塵,可能……從此以後你才是鳳卿塵了。”
“你說什麼?” 她似是沒聽清楚,再問了一遍。
那倒影再輕嘆,盈盈說道:“你將手伸到水中來。”
她稍許猶豫,覺得異常怪異,但還是依言伸手觸控了清涼的水。
手腕上的碧璽觸到水流的時候,發出淡淡的微光,映照著折射在水中的陽光,晶瑩奪目,不知是水的清涼還是碧璽的涼意,輕輕的向周身擴散開來。
她像是看到了紛繁複雜的古老鏡頭在眼前掠過,人影交錯,寂靜無聲,彷彿浮光掠影,幾番輪迴,經歷了數萬年後塵埃落定,有什麼東西就這樣進入了思緒,靜靜的留駐。
等到光影逝去,水中的倒影問道:“現在你知道了嗎?這是屬於我的記憶,……好像不夠完整,但也只能如此了。”
她不由自主的以手撫額,去理順那些紛亂的東西,首先清晰的都是草藥醫方,和五年醫科大學所學的知識衝撞結合,亂做一團。時光竟恍然倒流至千年之前,她心間有點兒冷意擴散,隱隱覺得頗為離譜的不安。
正想著,她突然微抽一口冷氣,指著水中的影子說:“你自己……”
“是心疾,”水中那倒影說道:“我是久病成醫。”
她手壓胸口,並未察覺異常,但只覺得似極了借屍還魂,便說道:“你……快送我回去。”
“或許不行了。”倒影在水中靜默後說道。
“為什麼?”她一急追問。
“那巫族的禁術我並不完全通曉,事出意外,如何送你回去我著實不知。”
“那你為什麼把我弄來?”
“心疾忽發,只有這禁術救得了性命。”
寧文清直起身子,目中掠過不悅,質問道:“你拿別人的性命換自己的性命?”
“我只是想將自己送至它處以此續命,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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