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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府中的書房?”卿塵欣喜問道:“裡面的書我可以看嗎?”
“自然可以。”靳妃帶她走過臺榭,步履輕柔:“既交給你打理還有什麼不可以,只是千萬別亂了丟了,這些繁雜的事情不知你願不願做?”
“怎會不願,”卿塵說道:“既有事做,又有書看,我真的要多謝王妃。”
靳妃扭頭看她:“怎麼聽著還這麼生疏?我比你虛長几歲,你不介意便叫我一聲姐姐,這才不見外。”
卿塵靜默了稍許,清麗一笑:“姐姐說的是。”
“這就對了。”靳妃笑道:“你不妨先在這兒四處看看,若有什麼事便再問我。”
卿塵待靳妃離開,步子輕巧的往水榭深處走去,長長的裙袂飄帶身後如雲,同碧紗輕幕一併緲縵浮於清風淡香,方才懨懨的心情也散了大半。
過了臨風迴廊,水榭的主體其實建在岸上,先前幾進都放著各色書籍,其收藏之豐富單是瀏覽書目便要許久,待步入裡面,才是真正的書房。
書房裡的書少些,但顯然常有人翻動,她抽了幾本看,見是《國策》、《從鑑》、《治語》、《六韜》、《武經》等不甚易懂的書,當中的紫檀虎雕寬案上,端硯墨,黃玉筆,雪濤箋,處處灑掃的一塵不染,散放著一本《遺史書話》,旁邊是些疊摞的本章。
案後擋著墨色灑金屏風,其旁透花清水冰紋盞中植了紫蕊水仙,白石綠葉,玉瓣輕盈,悄然綻放著高潔與雋雅。室中擺設處處隨意而透著清貴,卿塵目光落在一件翠色剔透的翡石雕玩上,她隱約猜到這不是普通人的書房,湛王府中恐怕只有一個人會在如此清靜的地方,看些這樣的書。
剛剛提起的興致頓時落了幾分,她站在案前隨手拿了樣東西翻了翻,一見之下卻是夜天湛陳奏天舞醉坊一案的本章,猶豫了片刻,終究禁不住想知道案情瀏覽了下去。
一遍看過後並未十分清楚,只覺得本章上的字潤朗倜儻,風骨清和,落筆走勢間近乎完美的搭配,字字珠璣,通篇如玉帶織錦,幾乎叫人沉迷字中而忘了裡前寫的是什麼。看到最後幾筆朱墨,批著“慎重,嚴辦”四個字,她默默細想,再回頭看了一遍。方知原來這樣簡單的案子,說小,可以只辦一個天舞醉坊,說大,可以上至三公九卿,牽帶內外六部。從這奏本上看,此處引出朝中大臣借勢枉法營私牟利諸般情況,矛頭所指是一塊深黑腐敗的泥潭,尤其是歌舞坊這類暴利行業下的官商勾結,似乎遭了措手不及的狠狠打擊。
除了聽說過的衛尉卿郭其外,尚有一連串牽涉其中的重臣,卿塵甚至有些懷疑這是否是夜天湛的奏本,其語言之犀利不留情面和他平素的溫和相差甚遠,叫人不太相信出自他的手筆。
不過千餘字,卻得用七心八竅仔細推敲,她將奏本放回原處,方察覺待了這麼久,天色已近黃昏。室內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她起身將兩盞琉璃銀燈點燃,稍稍整理了一下書案,走出了煙波送爽齋。一面走一面想,如今既已答應了靳妃,也不好再去說不願,白日裡夜天湛似乎並不常在府中,如果稍加留意錯開時間應該不會遇上,這些書籍對她很有吸引力,她不想錯過。
剛走入長堤柳蔭,忽然有個黑衣人閃至身旁,將她一把帶入樹影深處。在她脫口驚呼之時,那人手指在唇間一按,將面紗取下。
“冥魘?”卿塵驚奇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冥魘依舊是那副冷淡模樣:“找了幾日才知道你被單獨囚禁在湛王府,跟我走吧。”
“去哪兒?”
“你想待在這兒?”冥魘說著將面紗重新籠上,回頭問道。
卿塵鳳目無奈的輕輕一揚,看著冥魘露於面紗外漠然的眉眼:“說實話並不想,但沒有人囚禁我,我也不習慣糊里糊塗跟別人走。”
冥魘聞言微微皺眉:“我大哥想見你。”
“你大哥是誰,為什麼想見我?”卿塵再問。
“見了後自然會知道。”
卿塵說道:“即便我跟你出去,也應該和七殿下或是王妃說一聲,不能不辭而別。”
冥魘道:“不必了。”說罷伸手將她攔腰挽住,緊接著袖中射出一道黑索搭上硃紅高牆,足尖輕點,身子便借力掠起輕巧的飄往牆外。
“這樣不行……”卿塵話未落音,倆人尚在半空,忽見一點白光驚如閃電,直襲冥魘背心。
輕嘯聲中,來勢凌厲,冥魘心中微驚,袖刀緋色一閃揮手擊出,和來人凌空交手,身子卻不緩,反而借勢一升。
那白光毫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