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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緩緩說:“是像纖舞。”心中無端的一緊,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抓了下,這聲音中不知為何帶著那樣沉痛的感覺,依稀有什麼哀傷無法化解,叫人不由得替他傷心斷腸。
說話的是另一位皇子,夜天漓倒收起了跳脫的笑意,略覺抱歉的說道:“九哥,我並非有心……”
九皇子夜天溟臉上浮起絲苦笑,搖頭道:“我知道。”說罷眼光淡淡的落在卿塵身上:“倒不是眉眼像,只是這形貌之間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不知哪裡竟有些神似,大哥方才以為是鸞飛隨父皇來了,我倒誤以為纖舞又活了過來。哈,鸞飛和纖舞她們姐妹本就是一個模子刻出的樣子。”
卿塵後背一陣發涼,原來是拿她比做了已經去世的人,怪不得夜天湛他們之前都不曾提起。聽言語中,似乎這九王爺和王妃之間感情頗深,只不知是怎樣的紅顏薄命,落得這裡一人傷心。
她微微轉身望過去,暗中不由一讚,夜家幾個男子個個生的英俊,但要說美,卻真要以這九王爺為最。光彩明輝的琉璃燈火中他的膚色似乎略顯蒼白,微挑的眉下一雙細長的眼睛,雖寂然看著一方,卻浮沉斂入光影萬千散佈出極盡妖嬈的蠱惑,配上挺直鼻樑紅銳薄唇,搭配的幾近完美。一個男兒容貌如此,怕是連女子亦要自愧不如。他手握一盞白玉杯,在卿塵看來的時候亦將她打量,目光沿她的眉眼漸漸移下,突然渾身一震,竟自席間猛的站起來失聲叫道:“纖舞!”
所有人都愣愕,卿塵沿著他的視線低頭,她今天穿的對襟流雲裳是天朝普通的女子裝扮,外衣絹紗淡薄如清霧籠瀉,裡面襯著白絲抹胸,束腰一襲飄灑長裙。因在盛夏,非但廣袖寬鬆,亦露出脖頸玉色肌膚,而夜天溟正失神的看著她衣衫掩映下若隱若現的一記蝴蝶紋身,手上青筋突起,微微顫抖幾乎要將酒杯捏碎。
卿塵下意識的將衣襟一擋,夜天湛溫言說道:“九弟。”語中帶著疑惑和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不豫。
夜天溟似乎被驚醒,手上一鬆,頹然轉身對天帝道:“兒臣……失禮,還請父皇恕罪。”
天帝對兒子無法掩飾的傷心既不出言寬慰,然也並未苛責,只是揮了揮手命夜天溟坐下。
夜天溟細美的眼眸在卿塵臉上拂過,坐下後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後說道:“鳳家女兒鎖骨處都有一記鳳蝶紋身,是自小便請丹青名家朱羨情用漠雲山的瑤砂紋上去的,栩栩如生振翅欲飛,再加上漠雲山瑤砂神采飽滿歷久不衰的色澤,堪為人間一絕。”他說話的神情似有些恍惚,幾分酒意幾分迷離,彷彿已經跌入一個遙遠的回憶中,目光有些陰淡的再看向卿塵:“卿塵姑娘身上為何會有一樣的印記,可是和鳳家有些淵源?”
說起位列仕族之首的鳳氏家族,其子弟在朝為官者多達近百人,已故敏誠皇后的兄長左相鳳衍官拜兩朝宰相權傾朝野,是唯一能與右相衛宗平抗衡的閥門勢力。太子方才提起的鳳家小女兒鳳鸞飛受封“修儀”一職,多年來跟隨天帝深得信任。修儀女官雖不握實權,但時刻伴駕臨朝聽政批閱奏章,起草詔書傳達口諭,身處政務中樞地位尊貴,是於仕族女子一種極高的榮耀。
鳳家長女鳳纖舞數年前嫁於九王爺夜天溟,本來伉儷情深舉案齊眉的一段佳話,只可惜偏偏身子病弱,年前一病不起藥石無效,終究香消玉殞。夜天溟自妻子去世後傷心欲狂,臥病半載有餘方見起色,卻自此性情大變。
卿塵對鳳家亦有耳聞,迎著夜天溟幽暗的目光搖了搖頭,表示和這權傾朝野的家族並無關係。夜天溟自嘲般笑道:“即便是有,又如何?”說罷又飲盡了一杯酒。
太子同夜天溟同出一母,母后早亡,他對這個弟弟格外愛護,見他至今仍是消沉陰鬱,不免心下擔憂,說道:“或者只是巧合,九弟不必放在心上。父皇,咱們不妨去湖上走走,也清清酒意,七弟這閒玉湖風雅秀麗,今年荷花似比往年開的更好了。”
天帝點頭起身離席,“湛兒帶路,去看看你這府裡又添了什麼好景緻。”
前面內侍立刻掌燈,卿塵偷偷舒了口氣,既沒人讓她跟著便趁機退下。眾位皇子都隨駕陪著往閒玉湖上走去,夜天漓經過她身邊略一停留,低聲說道:“改日找你去上林苑騎馬。”對她露個飛揚的笑,舉步伴著天帝去了。
馳騁不讓鬚眉意
上林苑位於寶麓山與天都交臨之處,歷朝都是供天家及仕族閥門遊幸狩獵的場所。其苑地跨天都、連直、藍安、合谷、懷灤五境,縱四百里有餘,其中灞、灃、祀、易、鎬、郎六水出入交匯,聚山湖美景如畫,八大殿、十七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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