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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噯,我都想到了,身上就只有這塊表值錢。是我結婚的時候臺灣叔叔送的,他說買成三百五十塊錢。我從早上問到晚上就想處理掉。喜歡的人到是不少,都說出門在外沒帶多的錢。現在想想都後悔,早知道便宜賣給他們算了,現在一個個坐火車走了。”
他說著說著把表遞到冷峰前面:“你看看是不是塊好表。”
冷峰沒表,怎麼知道好不好,接過來一看亮晶晶的。全都是英文字母。肯定是塊進口表,心裡想,聽說外國表很貴的,不是一般人能戴得起的。
看看面前的男士穿著西裝,還戴著進口表,知道是有錢人。今天落到這個地步真夠可憐的。自己窮買不起幫不了他,把表遞了過去:“我不懂表,也不想買。”
“我看看你戴什麼表?”男士指著冷峰手上的表問。
冷峰才想起自己手上戴著表,是副班長的。副班長說,坐火車要掌握時間的,就借給冷峰戴幾天。男士問起,冷峰才想到:“哦,是塊上海表。”
他倆聊著聊著,上海表就戴在了男同志的手上。進口表就戴在了冷峰的手上。冷峰還到廁所裡,把縫在內褲裡的三十塊錢和五十斤全國糧票給了男士。
十二點到了,冷峰進站上了小火車,心裡還美滋滋的:“學雷鋒見行動,自己真做到了。這事不亞於雷鋒給老大娘買車票的事。就是沒人知道,只能當無名英雄了。”
坐上了小火車,車箱很窄,比公交車寬不了多少。一排坐三人,左邊二人右邊一人。中間的過道能讓倆個人寬鬆的過往。每節車箱可能有倆輛公交車長。上車的人不多,車箱裡空蕩蕩的。
日本人怎麼造這麼小的火車,看來只能拉幾個連隊的兵。可能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到處都是山,山大得一個接一個的,沒法打洞,只能用小火車來慢慢順著河邊繞了。
小火車在半山腰順著河邊走。從車窗的玻璃藉著月光往下看,有時能看到河水。
小火車拐來拐去像條蛇,尾巴還在這坐山,車頭又從拐彎處對面的山開了過來。河怎麼拐它就怎麼拐。好像拐了個九十度直角的彎。
車箱裡的人左晃右晃,就像坐船。車箱沒一個地方不響的,嘰嘰嘎嘎,嘰嘰嘎嘎不停的亂叫著。兩車箱的接頭處就像一個大磨盤,轉來轉去,轉來轉去的。發出刺耳的聲音讓人聽得心煩意亂。有一種只想吐的感覺。
隨著車頭冒出白白的濃煙,還不停的發出幾聲長長的“嘟嘟嘟”的哀鳴聲。這種聲音在山谷裡迴盪久久不能散去,傳得很遠,山裡迴音很大。
白白的煙霧帶著水蒸氣飄過來,窗戶開啟,一粒粒灰塵會打到臉上。窗外的窗框邊上堆滿了黑黑的像老鼠屎大小的塵埃,厚厚的沾在窗戶邊上,窗戶都很難開啟。可以想象到日本人可能沒打掃過。中國人也不想去清掃。反正山溝裡也沒人看。
火車上坡的時候慢慢悠悠,慢慢悠悠的趴行,就像蝸牛在走路。只聽到:“咔嚓嚓!咔嚓嚓!咔嚓嚓!”半天走不出幾米。那種費勁的樣子,讓人看得著急,真想開啟車門跳下去推一下。
聽說到那個城市直錢距離就三百多公里,要到天亮才能到,走六七個小時。
下坡的時候到是很快,快得嚇人,好像剎不住車的樣子,像一匹脫韁的野馬狂奔著“嘁嘁喳喳!嘁嘁喳喳!嘁嘁喳喳!”還不時的發出提醒前方人們沙啞的很長的叫聲:“嘟!嘟!嘟!”
深夜一兩點鐘那來的人呀?可能是告訴鐵軌上的野獸吧?這種叫聲就像殺過年豬,刺刀捅到它脖子裡,刺到它的心臟發出的喊叫聲。深更半夜慘烈的讓人害怕。膽小的野獸都有可能給嚇呆,只好站在鐵軌上等死。
急促的車輪過軌道接頭處發出的聲響:“寇騰!寇騰!寇騰!”的讓人揪心,真怕卡出軌掉到金沙江裡。
只見車箱甩頭擺尾,讓人不得安靜。第一次坐這種小火車的人,除非是三天三夜沒睡覺才能睡著。
冷峰真不知道戴在自己手上這塊外國表的真正價值,起身到前面問穿著很體面的夫婦。“師傅!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看看我這塊表是什麼牌子的?”
男同志接過表看了看:“是塊中山表。”
“值多少錢?”
“新的三十五。”
冷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慌忙地:“是進口表啊?你看上面都是英文字母!”
“這個表就這樣,沒錯。中國產的中山牌,我單位前兩天有個同事買過。”
冷峰知道上當了,全身冰冷的打起了寒戰。座位都不敢回,怕別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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