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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青年家裡養了一頭水牛,性情剛烈。有一次拴在樹上受到驚嚇,鼻子扯豁口了。平時幹活只聽主人的話不讓別人靠近。小夥子能把它訓練得服服帖帖的,村民們都伸出大母指誇他。
他犁地健步如飛,耙田水花四濺,乾的活最多。小夥子神氣地昂著頭心裡美滋滋的。他愛牛愛得連自己的尿都捨不得隨便拉,留著給牛吃,牛愛吃尿有鹽份,吃鹽有力氣。
只可惜呀!有天主人有事沒出去幹活,晚上回來到處找不到牛,原來它躲在生產隊打穀廠裡偷吃了一肚子黃豆又喝水,肚子漲得象個鼓。躺在地下動盪不得,只有頭上下能動四肢亂蹬。好多人圍著看,“破肚等於死。”
年長的村民用香油抹在手上,從屁股裡去掏。整支手都伸進了肚子裡什麼也掏不到。村民們眼睜睜看著它哭,它也看著村民哭,一天時間就活活撐死了。
這位青年人捶胸頓腳嗷嗷大哭,三天三夜不吃飯。躺在床上只要有力氣就哭喊著:“為什麼呀?為什麼呀?嗚嗚!嗚嗚!”哭得是死去活來的撕心裂肺的。人死都做不到,牛死他做到了。
牛是通人性的,它最喜歡跟主人一起勞動,陌生人使喚它它不高興。它是認主的,陌生人不懂牛的習性。萬不得已主人不願借給別人用,不是小氣,是太愛它,怕它受委屈。
龔凡蘭每次去拉煤面臨借牛的事很傷腦筋。有的乾脆說有事,有的說有時間去幫拉,寧可自己苦點也不想交給陌生人去用。
龔凡蘭不是不想讓別人去拉,是沒錢買肉買酒招待他們。話又不能明說,明說了別人也不在乎一兩頓飯,心疼的是自己的牛。
世間事,有時就是模稜兩可,很難說清。
牛是生產隊的,別人沒有理由不借。龔凡蘭一次不行幾次,一家不行幾家。為了生活不要面子了,面子能值幾個錢,命才值錢。她的眼淚流乾了,苦水還得往肚裡咽,不為自己,為了孩子為了妹妹為了這個家。
閉上眼睛會想到死,掙開眼睛看到六隻小眼睛必須要活。
龔凡蘭費了好大勁,車牛和同去拉煤的村民都找好了,晚上作好了一切準備,給龔凡梅交待好兩個小孩吃飯的事。豬雞餵養的事。天不亮就出發了。
她就象新兵第一次上戰場,心裡忐忑不安全身忽冷忽熱。
正文 第09章:骨頭肯定斷了
太陽沒出山之前就能看到東方的明亮。蔚藍的天空裡漂浮著淡淡的白雲。今天是個好天氣。
龔凡蘭趕著牛車,早早就到了村北的路口,等待著拉煤的同伴。
“哦,這麼早?”冷祖雲趕著牛車過來了。
“我也是剛到。哎,冷峰也去呀。”龔凡蘭看到冷祖雲的二兒子也跟著來了,多了個伴高興了。
“星期天,他在家也沒什麼事,去玩玩。”
其實,冷祖雲已經有了打算,讓兒子趕自家的車,自己趕龔凡蘭的車。雖說兒子沒單獨拉過煤,但來的次數也不少了,自己親自看著他,給他一個鍛鍊的機會。
龔凡蘭可是從來都沒有來過,道路地形都不熟悉,冷祖雲還是不放心。
冷祖雲的兒子冷峰小學快畢業了,平時放學回家主要任務就是放牛。經常騎在牛背上放牛,人牛都有感情。他坐在車上前面帶路,冷祖雲後面趕著龔凡蘭的車,倆人一邊走一邊聊天。
冷祖雲三句不離本行,開門見山地問道:“最近凡梅怎麼不上學了?”
“噯,上什麼學呀,家務事都忙不過來。我一大早就要下地幹活,家裡兩個小孩要她管的。”龔凡蘭笑著說:
冷祖雲知道這些情況,但著為老師,該說的話還得說,盡到自己的職責:“孩子還是要多讀點書好,有點文化總比沒文化強。”
“嘿嘿嘿,強什麼強呀,村裡多少讀書人,一個個回來種地,強到那裡了?我看,讀書讀得地裡的活都不會做了。”龔凡蘭到是有啥說啥,現實就是這樣。
“他們現在幹活是不如沒讀書的強,以後會慢慢比他們好的。有知識有文化,科學種田種地是發展方向。”冷祖雲講起了大道理:
“還科學種地呢,那是多少年以後的事了。他們要不了幾年,學的那點東西又還給老師了,學也是白學。”龔凡蘭冷祖雲很熟,說話從不掩飾自己的觀點。
農村確實也是這樣,那有時間看書學習呀,成天忙不完的活,學了不用忘記的快。即使有時間看書,看了做什麼呢?沒有目標的。結婚生子不看書也會。錢,有文化沒文化都會花。
說著說著就到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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