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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將各種好吃的都備上一盤,送到梅香塢去給她。
蘭庭的花廳內坐了白玉書、白姜氏、白雲暖和溫家父子。
白玉書盯著溫鹿鳴看了許久,見其一臉沉靜,越發氣質出挑,心生歡喜,便對溫詩任道:“溫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溫先生肯否答應。”
溫詩任拱手,“我和鹿鳴父子兩個蒙蔭白家似海深恩,老爺有任何吩咐,儘管說便是。我們無不應承的。”
白玉書便道:“我欲收鹿鳴為義子,不知溫先生肯捨得割愛?”
溫詩任忙道:“多蒙白老爺不棄,焉有推辭之理?”溫詩任想白振軒如今已是廢人一個,白家到這一代恐怕是要沒落了,如若鹿鳴能和白玉書有個父子名分,替白家振興名譽,倒也責無旁貸。
孰料,溫鹿鳴卻立即反對:“白世伯對鹿鳴一直厚愛有加,只是振軒兄乃白世伯正根嫡子,鹿鳴怎好搶了他的風頭?世伯對鹿鳴的恩情,鹿鳴今生今世一定另尋圖報。”
白玉書見溫鹿鳴反對,雖然失落,卻仍舊道:“哪來什麼恩情,要你說出圖報這樣嚴重的話來。”
於是這個認子話題便戛然而止,溫鹿鳴有些虛脫地看了白雲暖一眼,卻見白雲暖面上一片死寂,恍若並未聽見自己與白玉書的對話似的。
年夜飯後,溫詩任和溫鹿鳴同回靜宜齋去。路上,二人打著燈籠,話聊幾句。
溫詩任道:“你拒絕做白家義子,可有隱情?”
溫鹿鳴一顫,小心翼翼答道:“兒子乃溫家單丁獨苗,不好再去續別姓的香火吧!”
溫詩任笑著搖了搖頭:“義子而已,又不是要你冠白家的姓。”
“但是振軒兄尚健在,鹿鳴若做了白世伯的兒子,恐對振軒兄不吉利。”
“都是藉口,你是為了阿暖。擔心做了白老爺的義子,與暖小姐成了兄妹的名分,那你心底裡那一點夙願恐怕今生都無法實現了。”知子莫若父,溫詩任的話叫溫鹿鳴又羞又愧,只能沉默著。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禮花綻放,一時之間火樹銀花,叱吒風雲。
溫鹿鳴抬頭呆呆地看著那些煙花,心裡悽然:他對白雲暖的愛是不是也如這煙花的命運,美則美矣,卻轉瞬即逝,想抓都抓不牢?
白雲暖恰走到聽雨軒的園子裡,忽聽天空傳來禮花燃放的聲音,不由駐足仰頭觀賞。
綠蘿和紅玉拍手歡笑著:“小姐,好美的煙花啊!不知是誰替誰放的。”
就在這時,一隻白色的信鴿從天際俯衝下來,落在白雲暖腳邊,“咕咕,咕咕”叫著。
綠蘿已上前抱起那隻信鴿,疑惑道:“哪來的信鴿?”
紅玉舉著燈籠,指著信鴿腳上,道:“還用紅繩子綁了張字條!”
綠蘿解下那字條遞給白雲暖,白雲暖看見上面寫著:煙花為誰憔悴,我心為誰不悔?署名:章乃春。
白雲暖的淚浮上了眼眶。
前世今生冥冥定,物是人非事事休,你明白嗎?章乃春。
綠蘿紅玉撼然地看著她們家小姐對著手中的字條淚雨滂沱。
※
正月初一,照例地去凌雲寺燒香拜佛。
白雲暖怔怔地坐在梳妝檯前,對著鏡中的自己發呆。
一年了,轉眼就一年了。真的好快啊!去年此時,自己醒來時,母親在床前軟言溫語告訴她,哥哥為了慶祝她長大一歲,便送了她一套全新的梳妝盒子。梳妝盒子依舊,哥哥卻不復那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成了一個活死人。
去年此時,自己從紫色帷帳中伸出頭去,雨墨和心硯笑語喁喁,少女天真,此刻卻是妹妹逐,姐姐死。伺候在她身邊的是綠蘿和紅玉。
這一年時光,她避過了前世的許多坎,卻依然躲不過這一世的許多坎,造化之手終不以哪一個人的小聰明為轉移。
看著鏡中的人,簇新衣裳,美輪美奐,卻是點點哀愁,縈繞眼角眉梢,這一世的一年竟比前一世的一生還要滄桑。
新的一年,迎接她的又會是什麼呢?
白雲暖對著那雙無形的造化之手生出許多許多敬畏來。
“小姐,老爺夫人在外院催了,讓小姐快點。”綠蘿身邊小心提醒。
白雲暖便將自己的手伸了一隻給她,又伸了一隻給紅玉,讓二人將自己拉了起來。
綠蘿和紅玉捧來一件淡綠的斗篷給她披上,又替她戴好風帽,扶著她走出了聽雨軒。
十四,她十四了。古語云,女子十四不嫁,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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