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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十分憔悴。
“我倒是能安眠了,你呢?昨晚沒睡好麼?”
“沒有的事。”心硯瑟瑟地笑。
白雲暖拿手指點了下她的額頭,道:“你跟了我這麼久,什麼事情能瞞過我?昨晚不僅失眠,還哭了吧?”
心硯見被小姐說中,一臉羞赧。雨墨因為白天的事情被夫人遣回了洛縣白家,她昨夜躺在床上一直想著雨墨的事便越想越睡不著。妹妹到底怎麼了,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先是偷了小姐的花簪子,此番又在老爺夫人跟前擺了小姐一道,以後在白家的日子可如何過啊?越想越沉重,翻來覆去直到寅時才入睡。
白雲暖洗漱完畢,梳妝整齊,見心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便道:“你不要再為雨墨擔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更何況是妹妹?她有她自己的命數。”
正說著,白姜氏進來了,她身邊真娘端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白雲暖的早餐。春筍、水芹等小菜,半碗小粥,兩塊米糕。
白雲暖和心硯忙上前請安。
白姜氏瞥了心硯一眼,因為雨墨的事她看心硯的眼光也帶了色,道:“心硯你先出去。”
心硯知道夫人因為妹妹的事遷怒自己,不敢停留,行了禮便輕輕退了下去。
白雲暖道:“母親,雨墨的錯和心硯沒關係,心硯對女兒還是忠心耿耿,體貼入微的。”
“同一個父母生的,不能不防。”母親看白雲暖的眼神充滿了擔心,“真不想阿暖當初的善心給自己埋下隱患。”
白雲暖心頭一緊,前世自己的確是引狼入室了,這一世,她又怎麼會給壞人傷害自己的機會?
真娘將托盤放到桌上,道:“小姐,夫人這也是為你好。你沒見昨兒個心硯為了雨墨又是哭又是求的嗎?心硯雖然是個知道感恩的,但雨墨到底是她妹妹,主僕情未必抵得過骨肉情。依我見,元宵過後,回到白府,夫人重新給小姐選個得力的丫鬟便是。”
白雲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道:“今兒個起得晚了,真有些餓,還是趕緊吃早餐吧。”
遂坐到桌旁用餐,白姜氏和真娘相視一笑,眼裡含滿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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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殘陽如血。
琴官從南廂房裡走了出來,穿過內殿,向東邊園子而去。
初春的寒不似臘月那般決烈,但依舊寒人肺腑。他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摸摸冰涼的面頰,踏著外頭廣場上喧天的鑼鼓聲疾步走著。
今天是章家還願大戲的最後一日。下午原該是他上場,但他推脫身子不舒服讓戲班其他小旦頂了場。
寺院裡的僧人都在大殿做晚課,其他閒雜人等只在外頭看戲,沒人曉得他正揣著一顆畸形萌動的少女心去找白振軒。
東邊園子裡空無一人,只有白振軒的琴聲玉盤落珠般從廂房內傳出來。
琴官聽著那琤琮的琴聲,不禁踏著小旦的臺步,女態畢露。
這個傻瓜,恁你琴藝再高又如何?你不知元宵那場雅奏終要由我取而代之的呀!
白振軒正在奏曲,全神貫注,人曲合一,彷彿自己就是那度香主人。忽聽一陣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問是誰,又不見答,便停了琴,起身去開門。
見琴官穿著青布直裰,頭上插著紅玉簪子,含羞而笑,亭亭立在門外,白振軒吃了一驚。
“琴官,你怎麼來了?”
“不請自來,可有熱茶待我?”
白振軒一怔,只好把琴官讓進屋裡,他不關門,琴官卻隨手把門帶上了。
白振軒沒法只好去桌上倒了一杯熱茶給琴官,“喏,松塔剛剛送來的,還是滾熱的,你小心燙。”
白振軒只是隨口客氣,琴官卻視作關心,登時滿身滿心的感動,一股幽情豔思就搖盪出來,扭扭捏捏便要來拉白振軒的手,白振軒大咳了幾聲,松塔便出現在了門外。
松塔推門探進腦袋,問道:“少爺,您有什麼要小的去辦的?”
白振軒指指琴官道:“把琴相公送回去。”
松塔笑吟吟跑了進來,貓著腰湊在琴官身邊道:“琴相公,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天寒地凍的,要不再坐會兒?”松塔正對琴官賠笑著,猛然見他家少爺投過來兩道森寒的目光,遂趕緊改了話道,“天寒地凍的,還是去被窩裡歇著好。琴相公,讓小的送送你。”
松塔的出現讓琴官對白振軒的熱情被澆了一大盆涼水。
白振軒見琴官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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