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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他才踩入停車場,左前方的科學大樓側門輕輕推開。
一抹黑衣白裙的修女式身影走出來,直直走向停放著嘉年華小房車的車位。
她豐厚潤澤的秀髮包成一個腦後髻,鼻樑上架著粗黑框的老式眼鏡,女高中生式的長袖白襯衫,鈕釦鎖到喉頭那顆,淺膚色褲襪藏進直膝修女裙的下襬內。她身上唯一暴露出來的肌膚,除了眼鏡框之外的小部分面容,惟剩兩隻白嫩的柔荑。
天!這女人倒退潮流五十年的裝扮,讓人誤以為回到民國初年。
“虞老師!”他從老姑婆背後威喝。
“喝!什麼事?”晶秋忙不迭轉身,卻因為動作太突然,左腳踝和右腳趾打結。“啊……阿!”
“當心!”陽德趕忙上前一步。
晶秋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猛地察覺自己的臉孔迅速與水泥地拉近距離。
天!糗到了。她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於校園內出糗。她,出了名的恆穩如泰山。
晶秋掩著臉任憑自己頹倒下去。
“唔……”悶哼聲由背後的偷襲者發出來。
咦?怎麼跌跤了卻不會痛?她放開手,發覺自己斜靠在對方的懷中,兩人似傾斜的平行線僵凝在半空中,偷襲者死命支撐住兩人體重。
“啊,對──對不起。”晶秋又急急忙忙直起身。再糗一次!堂堂講師居然在學校內和男性懷摟擁抱。
“我的媽!”對方忽然推開她,倒退三大步,右踝騰空開始猛甩。
我踩到他了嗎?她忖疑著。看樣子好像是。
夕陽金色的射光將來人映照成剪影,她下意識地伸手蓋覆在眉毛下方,遮住刺目的光束,雖然沒法子很清楚地識別出眼前人的身分,但從他幾句咿咿呀呀的清朗男中音判斷,可能是她的某位學生。
陽德甩足的方式自有他獨特的一面。正常人被踢中痛腳,通常會唉唉地抱腿在原地蹦蹦跳,或是腳軟地蹲下來,嘰哩咕嚕叫罵。但他不是。
他提高腳踝拚命往後蹬,彷佛馬兒踢動後腿,或者家中的狗呀貓呀之類的動物,先咕嚷一聲召告天下,然後蜷縮起痛處,嘶出細細的喘氣聲。
“抱歉,這位同學──”她習慣邊走邊思索相關的課堂教材,以達到充分利用時間的效率。走步不看路是正常的情況。
“別!別、別!”陽德的危機意識高揚至極限。“你不必靠太近,這段距離足夠了。”
難怪凌某人甘願把這位“美女”託付給他,原來本CASE若搞出個閃失是會出人命的!他肯定目前的局勢委實太險惡了。
晶秋頂高粗黑框的姑婆牌眼鏡,暗自猜疑這位同學戒慎迴避的肢體語言算什麼意思?她又不是存心蓄意的。
也罷!學生當前,她不能失態。晶秋立刻武裝起“經濟系殺手老師”的盔甲。
“同學,你的問題不能在下一次的課堂上提出來嗎?”現代年輕人真是發育過盛,她打挺了正氣凜然的腰肢,視線依然只及他的下巴高度。
陽德謹慎地拉離她兩步之遙,揚了揚手中的問卷。“虞老師,我是法律系的助教,最近正在協助進行一項教職員問卷調查的研究,可不可以麻煩你填寫這份問卷,明天交回系辦公室?”
區區幾招短兵交接,他已經打量完虞晶秋的外表。
儘管她的三千煩惱絲束紮成姑婆式的髮髻,中規中矩的黑色A字裙也超過合理的長度,一副四十歲高齡的老處女形象,但她的五官卻顯得相當細緻,瑩潤的肌理壓根兒構不上四字頭的枯槁。
憑他閱人無數的經驗,甚至敢大膽判斷,她恐怕連而立之年也不到。
只可惜七顛八倒的動作稍嫌致命了一點。
“助教?”晶秋鬆懈下氣勢。助教勉勉強強與老師們同級,她不必太端出師長的架子應對。“可以,我下星期一才有課,到時候會把問卷交回法律系辦公室。”
她接過問卷,打算走人。
“社會系。”陽德傳達出不屈不撓的提醒。
“什麼?”她愣了下。“你在社會系當助教?”
“不,法律系。”他拿出一貫應付女人的耐心。
幸好,晶秋慶幸她的聽力沒有退化。
“對呀,我會把問卷送回法律系……”
“問卷屬於社會系。”他再重複一次。
晶秋瞪著他的剪影。剛才明明聽他自稱是法律系的助教。
“你們法律系和社會系合辦這次的學術研究?”她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