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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已經死了。你——究竟有沒有愛過阿嬌?”大長公主帶著阿嬌離去時,只憤然地問了這一句。
劉徹默然無語。往日的種種情景湧上心頭,那滄池邊手執荷花輕吟淺唱的阿嬌,那太后壽宴上認真地說‘當然要嫁給徹兒’的阿嬌,那新婚之夜臉帶嬌羞地將兩人衣帶結在一起的阿嬌,那神情苦澀地告訴他不後悔就不會難過的阿嬌,那握著他的手安慰他父皇一定會醒過來的阿嬌,那偎在他懷中深情地說要為他生兒子的阿嬌,那含笑許諾只要他需要她就會一直陪著他的阿嬌,那轉過身來搖頭對他說‘原諒我,忘了我’的阿嬌……
“我愛過。”
劉徹獨自站在空空的祭壇上,終於說出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話。
數日後,楚服以“為皇后巫蠱祠祭祝詛,大逆無道”之罪,被梟首於市,受牽連被誅者多達三百餘人。
就在楚服人頭落地的那一刻,已昏迷數日的阿嬌終於醒了過來,卻已經變成一個失去所有記憶,被褫奪了璽綬,退居長門宮的廢后。
☆、第十六章 傷如之何
十餘年後,漢武帝元狩年間,堂邑侯府。
館陶大長公主已失去神采的雙目在看到劉徹時忽然亮了一瞬,她努力地攢足氣力,最終只吐出兩個字:“阿……嬌……”。
這是劉徹多年來第一次踏足長門宮,也是他自廢后以來第一次見阿嬌。雖然他早已從楚服口中得知阿嬌從前的記憶已全被封印,可當他看到那個正如孩子般哭泣不止的女子時,還是不願相信她就是他曾經的阿嬌。
他慢慢走過去,坐到她的身旁,輕拍她的肩背,問道:“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啊?”
阿嬌抬起涕淚橫流的臉,看了他一眼,嗚咽著道:“採萍說母親以後都不會來陪我了,她死了。”
他將她拉過來摟在懷中,“別哭了,母親不來了,還有采萍她們陪著你呢。”
阿嬌搖頭道:“採萍她們都不讓我去宮裡玩兒,說裡面有壞人欺負我。”
劉徹看向採萍,她難過地道,“翁主自得了怪病失憶後,總愛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出去四處閒逛,好在有未離跟著,倒也沒出什麼事。可近來不知翁主從何處聽到了自己的身世,就總是吵著要回宮裡去看她的大外母和母親。大長公主得知此事後,就常常來看翁主,有時候還帶翁主去堂邑侯府或是長樂宮中走走,想是希望能讓翁主記起些從前的事情。如今大長公主不在了,翁主就再也進不去長樂宮了。”
劉徹只是摟緊了懷中還在茫然哭泣的阿嬌,默然無語。
自那日後,數載光陰流逝,廢后陳嬌一直纏綿病榻,再未出過長門宮一步。昔日盛極一時的堂邑侯府也已如昨日黃花,煙消雲散。
這一年寒冬的第一場雪落下時,武帝劉徹下朝剛出了殿門,就看到滿天的飛雪揚揚灑灑地迷漫了整個天空。一時間,他竟然有些莫名地恍惚,似乎眼前這般情景曾經在何時出現過。
“外面下雪了,好冷啊!”不遠處有宮人閒談的聲音傳來。
猛然間,劉徹記起了多年前那個初雪的冬日,他曾獨自站在漫天風雪中哭泣呼嚎直至深夜。當筋疲力盡的他回到剛剛被奪去孩子後清醒過來的阿嬌身邊時,她對他說的正是這句話:“徹兒,外面下雪了,好冷啊!”
“阿嬌——她還好嗎?”他心中默默地想。
劉徹的車駕來到長門宮時,發現裡面的宮人們正焦急地四處奔走,亂作一團。身邊的一個內臣忙去找了採萍來問,原來眾人今兒一早起來才發現,一直臥病在床的阿嬌不見了。
“可派人到宮外四處去找了?”劉徹問。
“已經派人各處去找了,可一時還未找到,不過未離也不見了,應該是跟在翁主身邊的。”
劉徹忽然想起今晨上朝前有人來報,昨夜長樂宮中好像有人闖入,被巡夜侍衛發現後雙方還交了手,闖入者受傷後逃離,可各宮中皆遍搜不見,只好先都加強了守衛。想到這裡,他匆匆帶了身邊的宮人直奔長樂宮。
滄池邊,當他遠遠地看到坐在漫天風雪中那個孤伶伶的緋紅身影時,心底竟生出了幾分悽楚。在離那緋紅身影不遠處,一個黑色的身影靜靜地躺在那裡,積雪雖已漸漸將他覆蓋,可那枝插在未離胸前的長箭依然清晰可見。
劉徹慢慢走到阿嬌的身邊,坐了下來。
阿嬌聞聲轉頭看向他,抿嘴一笑,“你來啦。”
他點了點頭,“在看什麼?”
阿嬌皺了皺眉,苦惱地道,“我記得這裡有很多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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