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4 頁)
血肉模糊的窟窿,唏噓悵然了好久。
在陌少旁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肚子咕咕叫了幾聲,深衣才想起來她和陌少都是一夜一天不曾吃過東西了。看著陌少仍是昏迷,深衣躊躇了會兒,尋到了地下密室的另一個出口,確定外面沒人後便摸了出去。
廚房中還有些吃的。深衣不敢在外面多做逗留,拾掇了些木炭米糧之類,拎了個小鍋勺子便又下去了。
深衣無聊地數著米粒兒,嚼著塊冷餅子,把一小鍋清粥熬得看不到丁點清水和完整的白米,稠薄相宜,糯香四溢。
用勺子攪得溫涼了,心想這陌少還不醒,可如何是好,一回頭時,卻發現他半睜了眼,頭偏倚在壁上靜靜地看著她,眼神竟是溫溫軟軟的,像兩淵深深潭水。
深衣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心頭有些兒化。
她的手保持著一個在空中揪著勺子的姿勢,沒敢動彈。她覺得他那眼神就像一隻頭一回飛出來覓食的幼雀,柔弱而張皇。稍有一絲兒的動靜,便會被嚇得再也不敢飛回來。
果然他發現她看了過來,滯了一下,又垂下眼簾去。
深衣心想可惜透頂了……端了水和白粥過來,一口一口地慢慢喂他。
他似乎是胸口疼痛,咽得很慢,卻模樣乖順。
深衣捂不住心中的那點小小虛榮,終於開口問道:“你剛才為什麼偷看我?”
陌少低著頭認真地研究那把粥勺,擺明了就是“我什麼也沒聽見”。
深衣失望地“唉”了一聲,摸了把自己的臉,忽然痛心疾首地叫了出來:“哎唷,我今天還沒洗臉!”
陌少嘴角噗了一點點粥出來……
深衣拿帕子給他抹淨,嘟嘟噥噥道:“你是沒見過我二姐和大嫂,保準你看上一眼,就會喜歡上,然後就……覺得我灰不溜秋小不啷噹的。你肯定會覺得二姐被換成了我好吃虧……”
忽見他又抬起眼來,這次卻是坦然明澈了許多。
他張唇無聲道:“只喜歡你。”
深衣頓時再也說不出一句俏皮話,喉中像是被什麼硬硬的東西哽住了。
夤夜時分,深衣給陌少穿上鮫衣,帶著他潛出了一剎海。“借”了一匹馬,把陌少送到了董記當鋪。
當鋪中的三個人見到陌少,大驚失色之下,手忙腳亂地把他抬進了內室。
深衣也要進去,被阿音一把拉住,“徐掌櫃是個大夫,給阿陌療傷,你進去作甚?”
深衣見阿音臉色甚冷,語調中似乎對她甚是憎惡,不由得騫眉道:“我就進去看著他,也不行麼?”
阿音容顏清麗,卻是厲色奪人:“不行!若非是你……”
一句話沒說完,被屋中走出來的徐夫人握住了手腕,手指翻飛打了句啞語。阿音咬牙忍怒,對深衣道:“夫人說阿陌沒有生命之虞,天色晚了,你先回客房歇息去。後面怎麼安排,等阿陌醒了再說。”
深衣無法,一整日驚心動魄死裡逃生的事情經歷下來,轉危為安之時,才覺得渾身脫力,疲憊不堪。隨著徐夫人去了客房,倒頭便睡。這一睡,便是日上三竿。
房中日用器物一應俱全,熱水也在小爐上燒著。那徐夫人雖是個啞子,卻細心周到之至。
深衣洗臉漱口畢了,吃了些東西,想著一身的血味陌少定然是不愛聞,索性又洗澡換衣。
脫衣時,手腕上忽被什麼紮了一下。細一看時,卻是一枚寸來長的乾草,看起來普普通通,和一般甘草之類的草藥無異,當是她在給陌少拿金創藥的時候粘在袖子裡面的。
深衣隨意將它剝到地上,懶洋洋地拿了盆子裡的袱巾擦身。
覺得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深衣定睛一看,大吃一驚!
那枚小小的乾草,沾到了她濺上去的水,竟蓬蓬然脹大起來,恰似地面上平白無故開出了一朵大木耳。
廿日綿。
竟然是廿日綿,一寸在口可保屍身十日新死之狀的異草廿日綿。
陌少床上的那具屍身,若非有廿日綿,決不能完好儲存至今,令仇平等誤以為是陌少剛剛被刺。至於屍溫什麼的其他疑點,顯然仇平他們也不會去在乎了。在他們眼中,陌少本就是將死且該死之人,至於怎麼死的,他們不會深究。
可是問題是,陌少為何也會有廿日綿。
廿日綿何其難得。
上次連環命案的兇手用了廿日綿,陌少也有廿日綿,這難道是巧合麼?
那兇手試圖殺她未遂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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