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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笑得惱羞成怒了，蘇若攸就跑過去踩他的腳，一時兩兄妹鬧開來，還是李昊煬拉開他們。他說：“沒跟你說清楚是我的錯，還是要請你帶我去買的。”道歉態度很好，說話也很有道理，可是他眼底的笑意是怎麼回事？

蘇若攸覺得被大家傳得神乎其神的大神好像也不是那麼的不食人間煙火了，好吧，如果真的不食人間煙火陸文怎麼和他相處的。為自己做好心理建設，蘇若攸也自動轉為“表哥的同學”的眼光看待李昊煬，不再那麼的戰戰兢兢。剛剛也確實是她自己沒有問清楚，僅憑陸文一面之詞就自動腦補過甚。

四歲，就算是女孩子，那也還只是孩子。蘇若攸提議買布娃娃，小女孩總是對布偶沒有抵抗力的。李昊煬點點頭表示同意和感謝。

看看錶也差不多到了午飯時間，他們決定先吃飯，下午再買。

學校的兩個風雲人物當然不可能出來一整天就為了買個玩偶給小女孩。除了商店之後他們又坐車去了省圖書館，要查閱一篇最新的學術論文，學校的圖書館雖然也會有期刊，但時間至少要在出刊當天之後再過兩天。

蘇若攸沒有反對意見，剛好也可以見識見識全省藏書量最大的圖書館。坐公交的時候她就百度到好多省圖書館才有的書，可惜都太深奧，她根本就不可能看懂。

當然這並不妨礙她自己找了書安安靜靜地看。上大學以來將近一學期，她看的都是國學方面的書籍，以前初中高中也是為了考語文閱讀而讀的中外名著，所以她看到小說的時候還是驚訝了一下。

她不是不知道有這類書的存在，高三那麼緊張的時候周圍也有女生抱著小說看得如痴如醉呢。主要是在省圖書館這樣的給她近似於博物館般嚴肅的地方也有小說，蘇若攸的驚訝之情簡直溢於言表。更讓她感到驚訝的是還有一個專區用於陳列這類小說。

蘇若攸隨機抽出一本小說。居然還挺吸引人，作者的文筆不錯，難得的是構思非常大膽有新意。

漸漸地看入迷，周圍的一切彷彿被虛化，天地間跳動的只剩下富有生命力的文字。她一直站著，竟也沒覺得累，除了視線的轉移和偶爾翻動書頁，壓根兒一動不動。所以也沒看見李昊煬偶然路過這個陳列區時，是站了好一會才又走開的。

直到夕陽柔軟溫暖的光線照進圖書館大大的落地窗，他們不得不離開。否則趕不上回學校的公交，要是轉車的話會多很多麻煩。

期刊顯然不可能就這麼兩個多小時內看完，陸文和李昊煬把同時需要看的其他檔案一起影印了一份。過來找蘇若攸時，陸文要李昊煬做好開始拉鋸戰的準備。

他們兄妹小時候一起被蘇宜曼帶去市少年宮，要回家的時候總是要使出渾身解數才能把蘇若攸從鋼琴旁邊拉開。而後有一段時間變成了國際象棋，她常常抱著皇后的棋子不肯撒手。說起來她從小就比起中國象棋更加偏愛國際象棋一些，理由是國際象棋裡邊，女子可以和她的夫君並肩作戰。再後來她上了小學，學認字都是自己抱了字典翻，認的字多了，家裡的大人最費勁的要把她拉開的地方就是市圖書館或者書店。

剛剛他們在影印資料的時候，一邊等候，陸文就一邊和李昊煬說了這些事，也算是打了預防針。陸文可是毫不懷疑，蘇若攸會讓他們自己先走，就像是以往的無數次一樣。

李昊煬聽了倒是不那麼的驚訝，大概是蘇若攸總是讓人覺得與眾不同。

居然卻沒那麼難。他們走到小說專區的時候，她正坐在地上，仰頭閉目在想著什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室內的燈光打在她光滑的臉上，略顯蒼白。一本小說被半合起來，她一手輕執書脊，另一隻手的食指放在書的某一頁上，防止書本自動閉合。

陸文只當她是累了，畢竟今天走了不少路。有些擔心地輕拍她的肩：“起來，地上涼。”

她緩緩睜開眼，李昊煬站的比較遠，沒看清她眼底的情緒，但是一瞬間也感受到有些奇怪的氛圍，陸文像是怔了怔，一言不發把她拉起來。氣氛有些古怪。雖說在圖書館，不說話才是正常的。

蘇若攸站直了身，把書放回書架，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隨後默不作聲和他們一起走出了圖書館。

路上被問了好幾次是不是累著了。蘇若攸只是說：“沒有，我是差點睡著了。”說完又側過臉不說話了。陸文他們當然沒有人相信，陸文更是覺得她狀態不對。

她剛剛睜開眼時，像是陷入久遠記憶被驟然驚醒。

她沒注意他們擔憂的眼神，頭斜靠在公交車的玻璃窗上，車子啟動中一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