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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如此遙望著一個人……
用生命作為代價,來遙望。
可是沒人知道,他會不會後悔。
洛平川說:寧夏,我會保你平安——無論用什麼方法,無論是否需要押上自己的生命。
站在這座橋上,洛平川跟烈說:“一個都不要放過。”
這幾乎是烈這一生中最痛苦的撕殺,他看見洛平川身後一地的鮮血,像春天滿山坡的啼血杜鵑!即使不受這麼重的傷,他們兩個也不見得有勝算,更何況現在!
這些漢統軍人是莫凌霄手下訓練有素的一隊兵,並非一般兵士那麼好對付。烈應付得很艱難,任何一個疏忽都可能是致命的!
烈是整支契沙軍中格鬥技能排第一的人,他有著非凡的膂力、速度和技巧。曾經他也面臨過比現在更緊迫的危機,比如在幫阿木圖刺殺周奔將軍的時候,境況比現在更兇險,可是卻沒有現在這般心急如焚。
因為他的兄弟在流血,時間在這時就意味著生命。
可是烈知道,沒有一個敵人過了橋。
沒人過橋,就說明洛平川還沒倒下!
烈幾乎殺到了紅眼,像只浴血的野獸!在他刀下倒下的人越來越多,站著的敵人就越來越少。他身上班駁的血液已經不知道是混了多少個人的了,或許也包括他自己的。
他也受了傷,可是不嚴重。當他揮刀砍下最後一個敵人的頭顱,轉過身的時候,很慶幸地看到洛平川背對著他站在橋的中央。
血從拱型橋坡上順著坡度流下,在底下彙整合河,其中有洛平川的,也有別人的。
洛平川拄著銀槍,站立在橋頭,背後已經被血染紅,衣物一片模糊,腳下伏著敵人的屍體,還有自己溼潤了橋板的鮮血。
“別動,我給你先包紮下。”烈先脫下鎧甲,再脫下里面的襯衣,走到洛平川背後。
洛平川沒有回話,甚至沒有動一下。
只是這樣站立著,彷彿一座山。
烈的手抖了一下,聲音開始打顫:“平川?”
他紋絲不動。
烈開始哆嗦,慌亂地說:“那,我告訴你,不帶你這樣開玩笑的……”
他拿著衣服伸出了手,想捂住洛平川的傷口,卻不敢觸碰他的背。
血一滴一滴滴下來,落到地上,發出了很輕的聲音。四周靜謐,這細微的聲響,卻似生生震到了他心底!
烈慌亂地把用衣服捂住他滴出血來的地方,聲音竟帶著哭腔:“你以為你有多少血可以流啊……你這個混蛋!”
他這輕輕的一推,洛平川的身體竟搖晃了一下,眼見就要倒下!烈伸手抱住,胸膛貼著他的背,他的血,還溫熱。
烈就這樣擁抱著洛平川,不敢動。半晌,顫抖的手才向上慢慢移動,移到心臟的位置……烈嘴唇都開始顫抖……那裡,已經感受不到跳動了。
這是他的兄弟,認識了整整十年的兄弟!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烈現在才知道那是屁話!
眼淚洶湧而出,落到洛平川的背上,和他的血混到了一起。
“啊——”烈一聲撕心肺腑的吼聲,刺破了這個原本應該美好的,靜謐的早晨,刺入雲霄,再也回不來……
回不來了,他兄弟的血開始在他胸前漸漸變冷……
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進入軍隊的第一天,洛平川曾這樣對他說:“烈,你真的想跟隨王一輩子嗎?”
他懵懂地輕哼:“那當然了。”
洛平川深深地看著他,說:“那麼從今天起,你的命將不再屬於你。”
他一愣,迷茫地望著他忽然變嚴肅的臉。能為王效力,不是大家的驕傲嗎?
“生命將奉獻給國家,奉獻給君主,便不再是你自己的了。”洛平川說,“所以有一天如果我戰死沙場,你記得把我的屍體找回來好好葬了就行了。”
年少的時候,他也殺過人,可並不明白死亡的意義。
洛平川說:“每個人都會死的,所以不要哭,如果實在找不到我的屍體,那你就給我豎個牌位,要哭也在牌位面前哭,讓我看著,別給其他人看到,會丟人,知道麼?”
烈沒有能力去了解洛平川複雜的大腦裡究竟裝著什麼東西,他只知道跟他無關的人怎麼死都無所謂,可是他的兄弟,就是不可以死在他的面前!
“你這個混帳!”他大聲喊道。如果當時他不是一個人前來,他在看到洛平川的時候可以身邊多帶些人,是不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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