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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壯一聲低低咒罵,“靠,你又跟我來苦情招數!在那等著,哪也別去,有人給你糖吃你也不行跟他走,知道嗎!我這就過去!”電話“咔”的一聲被速速截斷。
許瞳無聲微笑。
這才是真正為她好的人,嘴巴上說得再怎樣兇狠,心裡面卻始終一團柔軟,無論如何看不得她吃苦。
不像那某人,總是對她笑,笑得那樣好看,然而在那俊美無儔的笑顏之下,卻永遠讓人猜不清摸不透,下一刻將出現的,到底是槍還是劍,矛頭究竟是對著她,還是利用她去對向別人。
肚子咕嚕一聲響。
許瞳嘆口氣,捧著依然熱燙的紅薯湊到嘴邊,牙齒帶著力道,氣勢洶洶一口咬下去。
人總得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活下去,繼而去行動,去感受,去快樂和哀傷。在飢餓面前,傷心,難過,沮喪,絕望,一切負面情緒都是毫無意義的。
紅薯很燙。許瞳手指被灼了一下。
剛剛拜託那位服務生想辦法幫她溫溫紅薯,想不到他竟然這樣認真負責,短短時間已經做到把它烘得滾燙。
許瞳無聲一笑。
看來這世界還沒有糟糕透頂,不是嗎?雖然有的人可以恣意踐踏她,可總算也還有著別的人,甚至是陌生人,是肯伸出雙手無私幫助她的。
許瞳手指被紅薯燙到。
她迅速抬手捉向自己耳垂。
卻在摸到那副瑪瑙耳環時,整個人不由自主變得怔忪。
呵,她真的太傻太傻。居然會把媽媽留下這副耳環拿出來,珍而重之的戴上,找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告訴自己說,它不過是為了搭配旗袍,和那人半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呵可是,如果不是為了他,又為什麼會在發現事實真相一刻,有那樣一番痛入心底的蒼涼感覺?
還好萬幸的是,在他身上,她雖然陷得唐突,可總算陷得還不深徹。
能夠及時抽身、早早收心,未必不是件好事。
從此以後,一定要牢牢約束自己,不要再令心莫名其妙的傾動,不要再親手交給別人機會,由著他來傷害自己。
慢慢咬下一大口紅薯,許瞳抬起頭望向天空。
依然沒有一顆星星,只有朦朧的半彎月牙孤零零懸在夜幕中,幽幽冷冷,與她形影相弔。她忍不住自嘲。
這黯淡的夜,該是用來給人哀傷的吧。
顧辰端著酒杯,走到角落視窗停下,一面向外望著,一面慢慢飲啜杯中酒液。
明明事情的發展,盡如他早前預設那般,並沒有任何大的出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心裡卻沒有太多喜悅或者滿足的成就感,相反倒有些期期艾艾的,似朦朧中有什麼東西正抓著心肝,力道雖然不大,感覺卻一點不容人忽視,一下又一下,慢慢的撓慢慢的蹭,直把人催迫得幾乎有些坐立不安。
昭昭無聲湊過來,手臂勾住他的腰,軟著身子偎在他身側。
顧辰皺一皺眉,低下頭看她一眼,神色間竟是滿滿的隱忍與不耐。
他低低說:“昭昭,去別處,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昭昭立刻怔住。
早前那樣熱切想要贏回她,此刻當她真的被贏回,他又怎麼一下變得這樣冷淡?
她想不通。
顧辰更加懶得給她答案。
見她怔在自己身邊動也不動,眉心不禁皺得更緊一些,語氣變得益發不耐煩,“我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聲音沉沉的,冷冷的,叫人幾乎不寒而慄。
昭昭立刻鬆開盤纏在他腰間的手臂,瞪大雙眼,一臉驚懼。
眼前這人,似乎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A城顧少。她認知裡的顧辰,城府深沉,手段圓滑,無論心中是喜是怒,臉上總會掛著微笑。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把冷漠疏離毫不掩飾呈現出來,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令人無端端變得忐忑恐慌。
他不再看昭昭一眼,調過頭轉去望著窗外。
昭昭悄悄望向他。
無意間捕捉到他眼底的一個顫動。
順著他的視線,向外望去,她看到暗處臺階上,竟坐著那個名叫瑤瑤的女孩子。
她坐在窗外那盞路燈昏昧的光暈裡,仰著頭,看著天——明明沒有星星,卻偏偏望得那樣專注認真,彷彿天塌地陷都不足以令她動容垂眼。
而他站在窗子裡,手中執著酒杯,眉心緊緊蹙起,目不轉睛盯著那女孩在看。
他臉上神情,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