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一眼那團燒焦成一坨、疑似屋頂瓦礫的暗物質,然後徑自向屋外走去。
玖木綾扁扁嘴,被他透過緊扣在一起的手銬扯出了房間。
“副、副長?!”
睡在隔壁的部下被屋頂坍塌爆出的巨大響聲驚醒,三三兩兩地揉著惺忪的睡眼、衣冠不整地圍攏過來。
看到舉著土方的棉被狼狽地擋著雨的玖木綾,一張張臉上忽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彼此交換了幾個饒有深意的眼神,明智地笑而不語。
這群寂寞的單身基佬到底是誤會了什麼啊……
玖木綾默默地把被角向下扯了扯,遮住了半張臉。
“沒事,因為收留了不該收留的嫌疑犯遭報應了而已……你們都回去吧。”
土方仰頭看看破損的屋簷,眉間的凹陷深了幾分,“喂,山崎,你等一下——明天把萬事屋叫過來,反正是這種你都能補的小窟窿,就算是那傢伙的智商也能用被糖分黏在一起的漿糊大腦填上的吧。”
“不……那個人被歧視也就算了,為什麼我也要被相提並論啊?!”
“少廢話,交給你的事情就給我利索的去辦——對了,有沒有能暫住的地方?”豎起拇指指向身後直面大雨夜觀天象的玖木綾,“遇上了點麻煩事,要和這傢伙將就一晚了。”
“啊……說起來,沖田先生離開的時候曾經說過,有一間屋子是特別為副長準備、以備不時之需的——”
山崎退左顧右盼地張望了片刻,最終肯定地指了指長廊最深處的一間大門緊閉的空房,“應該就是那裡。”
“啊,知道了,你去睡吧。——喂,走了。”
土方十四郎擺了擺手,拉了一下與玖木綾相連的手銬姑且算作提醒,轉身利落地朝著對方給的方向邁開了步子。
他帶著她迅速穿過了漏雨的長廊,來到了隱隱從罅隙中透出潮黴味的門前。
“往旁邊一點,站到門邊去。”他面無表情地貼到門上側耳聽了聽,修長的右手重重搭上了武士刀。
“進個房間而已,你有必要搞得像……”
玖木綾的話頭剛開,對方已經伸手推開了吱呀作響的木門。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就著暗沉沉的月光,房間的全貌一寸一寸鋪陳在眼前——一張被放大後裁成規整尺寸的黑白照片裝裱隆重,柚木相框四方還煞有其事地搭了層層疊疊的繁複黑紗,莊嚴地被懸掛在長了點點黴斑的昏黃牆壁上。
照片下方擺了一張不知從哪個舊貨市場淘來的靈臺,坑窪不平的桌面上歪七扭八地置放了些瓜果,絕大多數早已腐爛萎縮,缺了口的桌角處還有幾根攔腰折斷了的白蠟燭。
土方十四郎與牆上自己板著臉的黑白照片對視三秒,機械地後退了半步,‘砰’的扣上了門:
“總悟你這混蛋……你到底是準備應付什麼樣的不時之需啊?!”
···
···
江戶本就是多雨的城市。
路邊深灰色電線杆矗立成一道筆直的線,徑自往東方蔓延成灰色的濃縮奇點。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有水窪沉積多日,隱約可以瞥見淡薄月光的浮影。枯敗落葉的線條鋒利而飽滿,擦過水窪淺淺一層邊緣,最終和著泥濘黏連在潮溼的路邊。
土方十四郎把被溼漉漉點不燃的菸捲吐到地上,用腳尖踢進下水道井口,鼓起腮幫子呵出一口氣,在轉冷的溫度裡迅速凝結成溼漉漉的水汽,將少得可憐的熱量挾到凍得發白的手心裡。
他搓了搓手,把食指指腹按在太陽穴上,順時針方向揉了起來。
“我記得……過了這個巷口,最裡面的那一家就是了。”
停下腳步來來回回做了幾個深呼吸,玖木綾提起一口氣將目的地指給他看,胸口卻始終有股濁意纏繞不散,有如梗骨在喉,癢癢地卡在嗓子深處。
“所以說我為什麼要冒著大雨和你跑來這種地方啊——”對方一手把玩著零星擦出幾點火星的蛋黃醬式打火機,貼著路邊建築凸出的屋簷邁步,順著她說的拐了個彎。
“是你沒辦法在你自己的靈堂裡安穩的睡上一覺吧。”毫不留情地回擊道,玖木綾用手背擦了擦側臉蹭上的水珠,斜過視線。
周遭闃黑瀰漫,只有一盞接一盞的路燈泛起帶有分割噪點的喑啞昏黃,安靜地佇在斜對角的居酒屋散發出的融融燈光因而顯得分外醒目。
“……是那裡吧。”土方十四郎黑著臉抬起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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