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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半側著身,臉上雖然骯髒不已,但是閉著眼睛的女人,卻安詳無比,就如同睡著了一般,,也感覺不到疼痛,只是保持著護著懷裡的孩子的姿勢,一動不動,她的背後,一根鋼筋穿過她的背,深深滴扎入了她的胸膛,獻血已經被浸透進去的雨水沖刷開來,一眼望去,她的後半身,全是殷紅的獻血,紀柏然顫抖著伸出手去試探她的氣息,幾乎難以察覺的微弱,生命的活力在慢慢地消失,如同溺水的人,找不到救命的稻草,絕望中,逐漸地下沉至冰冷的海底,再也無法救贖的苦痛。
冷硬的男人,輪廓堅毅,站在這漫天的雨幕之中,仰頭輕聲哭出聲來,手指顫顫巍巍地輕輕拂過她的臉,如同手下是散漫的水,他以用力,她便會從他的指縫間溜走,跌落在塵埃中,再也無跡可尋,如此的讓人哀痛。
現場的人手裡搖晃著燈光集聚在雲深的身上,紀柏然的臉上晃盪過那朦朧迷離的燈光,男人撫摸著躺在那裡的雲深,啞聲哭得像個孩子一般。
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悲傷的個體,總有一個人,一件事,會讓我們痛苦到無以復加,紀柏然的痛苦,關乎於雲深,在雲深之前,從來就沒有人能讓他掉過眼淚,有了雲深之後,他掉過的眼淚何止一次?
不是因為他太過於軟弱,只是太過於悲痛之後,眼淚就成為了一種不易控制的東西,總在他最為難過的時候,奪眶而出,只有他才知道,雲深而他而言,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他的骨中血,骨中肉,失去她,就是一種凌遲。
他滿是鮮血的手指拂過她的臉,眼裡都只有她安靜得幾乎沒有生息的臉,喃喃清淤:“你終於願意安靜下來不跑了,雲深,你可真狠心。”男人的話語裡有種聲嘶力竭的疼,現場的很多人,都泣不成聲。
雲深的確狠心,總是把自己逼上最絕望的邊緣,然後讓愛她的那些人,因為她的傷痛,而痛徹心扉,她最是懂得怎麼樣在深愛她的人心口上,狠狠地插上一刀。
君知蕭比紀柏然安靜,他半爬在那裡,定定地看著雲深,直到看得眼睛生痛,才悄悄地低下頭,不知道有沒有流了眼淚,因為雨水太大,隱忍的男人沒有哭出聲音,黑暗中,如果沒有燈光落在他的臉上,就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他的眼睛裡,究竟有沒有紅色的暈染。
蘇生抬眸看了一眼紀柏然,姣好的面容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采,然後迅速地消失不見,男人易於掌控情緒,不動聲色地把對紀柏然的認知,隱藏在那張麵皮之下,雲淡風輕。
“現在的情況很複雜,一動她,攪動心肺,她可能就活不成了。”有人撐起了蓬,蓬下的救護人員也是一臉的焦慮,眼看著時間在一點點地消失,躺在那裡的兩個人的生命特徵也在慢慢地消失,要是再不及時搶救,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所有的人都在沉默,沉默,就只聽見那雨一直下,唰唰的聲音就如同那漫天地在飛蕩,沒有一個安穩,所有的人的心,都在慢慢地涼了下來,眼看著眼前的人,卻救不回來,該是一種什麼樣的遺憾和傷痛?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採取什麼樣的措施挽救這場僵局的時候,一直跪在雲深身邊的紀柏然,手指輕撫過她的眉目,眼睛一直看著她,說出了震驚所有人的話,男人嗓音低沉卻堅定地說:“挪開雲深,救孩子,她已經快不行了,一切隨天意。”
話語挺起來多少有些的無情,在這樣的僵局之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紀柏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竟然率先選擇了救暖生,雖然雲深存活的機率很低,但是話從這個深愛她的男人口裡說出來,卻始終是讓人難以接受。
就在醫護人員錯愕不已的時候,君知蕭從地上慢慢地站了起來,背轉過身去,低垂著頭開口:“就按照阿然說的做吧,她是我妹妹,我是他唯一的親人。”他終於是承認了雲深是他妹妹,而不是那個他最愛的女人,想要和她一生到老的女人。
因為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能決定雲深的命運的雲深已經昏迷不醒,而云深又沒有什麼親人了,唯一能做決定的,就是君知蕭以哥哥的名義,決定了她的命運,這是一個最妥當的辦法。
圍在那裡的那麼多人,都沉默了,想不到這外界傳得轟轟烈烈的雲深和君知蕭,紀柏然的三角關係中的這兩個男人,竟然達到了統一的意見,雲深存活的希望不大,不如就讓孩子活下來,孩子還小,而且,是雲深的命。
其中有人已經明白了紀柏然和君知蕭的心情,要是雲深還醒著,做出的決定也一定是這樣的,在自己和暖生之間,她一定會選擇暖生,不是因為她有多偉大,只是因為,暖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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