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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決定寫下祥溥跟Feeling故事時,我幾乎什麼都沒有多想。
因為那是一段回憶,我也身在那段回憶中。
但下筆後,我發現我扛了個重擔,而要把重擔放下,只有把故事寫完才行。
寫作至今兩年稍餘,這是我寫過最難寫的一個故事。
我以為自己有這樣的能力去完整的表現它,但我發覺自己錯的離譜。
原因無它,因為愛上Feeling的不是我。
我深信,在每一段愛情當中,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會感覺到對方的心情,而當初我只想到要完成這一個故事,卻沒想到我根本不瞭解Feeling。
祥溥也說,Feeling離他很遙遠,他看她,像是隔著層毛玻璃一樣,一直是不清楚的。
但,它是一段回憶,所以我堅決完成它,或許我的詮釋不完美,但我盡力。
故事,就從一張紙條開始……
第一章
聽說,紅色是思念;
因為思念讓心脹紅,讓人憔弱。
聽說,藍色是憂鬱;
因為憂鬱讓心泛藍,讓人碎意。
我不清楚藍色,因為我不是藍色系;
但我瞭解紅色,
因為數年之後,我依然想念你……
藤井樹For《有個女孩叫Feeling》
這個故事,在幾個月前結束了,現在把它拿出來說、有點多餘。
可能這段故事佔據我生命中的掙扎時期,所以,一面說故事一面回味,也有點味道在。
掙扎時期,指的是十八歲到二十三歲間,我喜歡這麼稱呼它。
在臺灣這樣的成長環境下,這段時間所想、所做的事,幾乎遊走在掙扎間。
這段時間裡,當你身在戲院欣賞電影首映時,你得擔心明天的模擬考會不會掛掉。
你害怕這一科目被教授當掉而猛K書時,同學吆喝著去阿里山看日出、去九份吃芋圓、去墾丁浮潛、去貓空泡茶聊天。
如果這些事能讓你不掙扎,我相信,你不是課業一級棒,就是你學校的學分重修費可以接受刷卡。
剛剛我提到一面說故事一面回味,也會有點味道在裡面。
這樣的味道現在想想,其實也並不如當時的酸。
酸這個字其實有很多用途,如果用在愛情裡,它肯定大於酸在牙齒根頭裡的疼,也更勝冬末待熟的鳳梨。可是,當時的酸很有感覺,它酸進骨子裡,流竄全身,先侵蝕骨體,滲出骨膜,混雜到血液裡,再隨著血液攻心。
你不會麻痺,你只會認為那是酸的過程,你總期待著酸後的香甜,像道地的苦茶,總在入胃之後許久,才由口中泌出裹甜的唾液。
聽來恐布,我知道,如果你認為這是誇張,那麼我想,在你體驗過愛情裡的酸,你大概就會了解,這樣的酸,會使你全身出汗。
六年前,也就是西元一九九五年,我高三。
高三的學生,有百分之一百零一的人晚上的時間,是屬於課業的。
但與其說屬於課業,不如說是屬於聯考壓力。
與其說屬於聯考壓力,不如說是屬於教育體制的自殘。
自殘像是一間密室,它沒有窗,沒有門,裡頭的空氣,是數百個得不到答案的為什麼枯萎後留下的殘骸。
為什麼我要念數學?為什麼孔子的廢話我要把它背起來?為什麼國父的思想能成為一種學說,而鄧小平的思想就是共產主義作祟?為什麼英文已經有文法,卻偏偏還有那麼多例外?為什麼一個單純的三角形要搞出六個屎來屎去的函式?為什麼超近於無限大的數字還能算出答案?為什麼大學一定要聯考才能念?沒念大學的人為什麼薪水就比較低?
事隔多年,那些為什麼我已經想不起來,也不想去想那些早就已經被規定好的答案。
生在這樣的成長環境,我認了,而且一認就是二十三年。
既然掙扎時期被規定在自殘的密室裡度過,我也只能說OK。
六年前,西元一九九五年,我高三。
跟其他百分之一百零一的學生一樣,我很自然的被規定進入補習班。
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補習班的日子,是念書。
唸的是那些為什麼,而那些為什麼已經有了規定好的答案。
我被規定坐在最後一排,因為補習班規定劃位那天如果沒來,被排到哪個位置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