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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也沒少給她做繡活。反正見到宋夫人的時候,娘一個字都別提讓她幫忙在知縣夫人那說話的事兒,只需把當年咱受了別人的恩情,和前些天的事提一提。然後再求她幫忙把這套銀飾送給知縣夫人,等她開口問的時候,娘便可直說是為求情來著,但絕不是要讓她為難的意思。不管這情求不求得成,總歸是一片報恩之心。只是咱無門無路,也進不了那知縣大人的府邸,沒辦法,才求她幫忙送一送。這麼一來,她多半是不會拒絕,而且只要她答應了,到時多少會幫咱說幾句話的。”
“娘知道,你別擔心,在家等著吧。”芸三娘點了點頭,勉強笑了笑,拿好手裡的東西,就邁出門,回頭囑咐她把門關好後,便踏著一路的殘雪往那宋夫人家走去。
白文蘿關好鋪門後,白文軒才從院裡跑出來,溜到她身邊。寬寬的腦門下,一雙烏溜的眼睛眨巴地看著她。
“行了,回屋去我跟你說。”白文蘿在他額頭上敲了敲,然後就領著他往裡頭走去。
回了自己的房間後,白文蘿先拿出上次那老大夫給她的那瓶藥膏。左手上的傷已經好了,只是拆了紗布後,那掌上還是留下了一條一寸來長的疤痕。幸而不是很明顯,其實她並不怎麼在意,對她來說,只要手掌的靈活度不受影響就行。但芸三娘卻很在乎,不管那藥膏是不是有淡化疤痕的作用,每日都不忘提醒白文蘿繼續抹藥膏。幾日下來,現那藥膏似真的去疤生肌的作用後,芸三娘更是時刻叮囑著她這事。
藥膏在手上抹開後,沒一會,這房間裡就散出幾分淡淡的香味,似藥香,又似花香。剛開始,她聞到這股味道的時候,一直就很排斥。其實無關味道的好壞,只因她不瞭解這其中到底是什麼成分組成,具體都有什麼樣的效果。若不是芸三娘時時在耳邊叨叨著,她準是把這東西扔到一邊去,總之傷好了,手無礙就行。以前,不管病得多重,她都不會隨便去醫院,更不會找不認識的醫生。人命太脆弱,也太廉價,她絕不允許自己被不瞭解的東西隨便沾在身上,輸入體內。
只是,到了這邊後,很多習慣,都在不知不覺中,或是被繼承或是被打破。後來,她現這樣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便也就順其自然了。
把那瓶藥膏重新蓋上的時候,白文蘿也大略把這幾日的事同白文軒說了一遍。
“為什麼要找那知縣老爺的夫人求情呢?難道那知縣夫人還能管到衙門裡的事?”白文軒聽完後,想了想,便有些不解地問道。
白文蘿把東西放好後,正要開口跟他解釋,卻忽然又改了主意,反問道:“那如果是你,你想要為那偷了東西的古納人求情,你該怎麼辦呢?”
白文軒被問住了,歪了歪腦袋,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張了幾次口,又皺著眉頭閉上了,最後終於愁著臉看著他姐姐,搖了搖頭悶聲道:“我不知道,先生沒有教過我刑法。”
“文軒,那刑法,在很多時候都是虛的。”白文蘿搖了搖頭,看著他正色道:“在這裡,那長篇累牘的刑法,往往比不過上位者的一句話。”
“我不懂。”白文軒迷惑地看著白文蘿。
“就拿你們學堂來說吧,如果把你們學堂比作西涼城的話,那麼,宋先生就是知縣大人,你們的學規就相當於刑法。”白文蘿說道這,便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
白文軒怔了怔,似明白了,卻並不點頭,而是問道:“那……這跟知縣老爺的夫人有什麼關係?”
白文蘿笑了笑,想了一下,便把那其中的彎彎繞繞細細都與他說了。這些話,她都沒對芸三娘說過,想必芸三娘也是明白的,不然當時不會馬上就認可該去知縣夫人那求情。只是她不能讓芸三娘知道,她對這男男女女之間的事情瞭解得這麼多。而讓白文軒知道倒是無所謂的,反正他知道後也不會到芸三娘面前胡說,再者她也覺得,早一點讓他了解這些事情沒什麼壞處。
“原來是這樣……”白文軒終於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如果能在知縣夫人那求得情的話,就能讓知縣老爺把那古納人從牢裡放出來嗎?”
“應該不會,最多是改判輕點的刑罰。”白文蘿搖了搖頭,要是漢人,再交點銀子,多求幾次,或許還能放出來。古納人的話,光看那天去求醫,瞧著大家的態度就知道,這麻煩牽扯的事情多了去了。當然,凡事也沒個絕對,若是能有成千上萬的銀子砸過去,誰能說那知縣不會當場就放人。
“上次,那個胡老漢就是因為偷了東西,被打死的。那個古納人被關在牢裡這麼多天了,他不會也死了吧。”白文軒遲疑了好久,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