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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年悔婚果真是對的,可笑她後來還有絲愧疚,不過是個賤男人罷了,她有什麼好愧疚的!恨只恨,自己當年沒有做得絕一些!自己一時的心軟,竟使得眼下出了這麼一個腌臢的事!還害得她平白給那些人看笑話!
天空中飄下來的雪花不時落在她臉上,似冰片一般的寒涼。夜空上的輪殘月,著蒼白的冷光,照在這雪地上,晃出一片幽冷陰森的銀波。
她一襲大紅遍地金對襟羅衫兒,從那雪地裡走過,刺目的紅,像個憤怒的鬼影,一路向前衝。
而此時的梨香院那邊,沉香將白文蘿帶回來的東西收拾妥當了,然後才認真看了看這個屋子。心裡一時感慨萬千,她從十二歲開始就進白府當差,直一到十六歲進了梨香院,才算真正過上了好日子。她對白文蘿除了主僕之情外,還有感恩之心,若沒有白文蘿當時極力護著她,她也不會有現在的這般體面,而且還能……尋得一份好姻緣。這是她自……那件事後,已經成為奢望的事……
其實,她一開始時拒絕曲元,除了身份之差外,還因她心裡一直以來,就對那件事耿耿於懷。按說,她的身子已經失去了清白,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很害怕,哪天曲元若是聽說了這事,將會怎樣看她……
所以那天,上官錦讓她和曲元單獨相處,她就在曲元開口之前,先將這事給道了出來。當時她就決定了,只要在曲元面上看到一絲鄙夷的神色,她馬上就掉頭走開。那會,說出那件事的時候,她就似是從地獄裡走了一遭般,然後幾乎是絕望地等著他的判決。那會已經是涼秋時節,然她當時的整個後背,都被冷汗給浸溼了!
可是,也不知是上天垂憐,還是她運氣太好!曲元竟沒有絲毫在意,那樣的神情和目光,不是裝出來的,他甚至,試著伸出手去握著她的手,然後也緩緩道出了他自己以前的事……
正陷入回憶裡出神間,忽然就聽到院門吱呀地響了一下,沉香頓時回過神,然後就轉身走到屋外一瞧,原來是那看院門的曹婆子,手裡拎著個食盒走進來。
“喲,姑娘出來做什麼,怪冷的,我這就送過去了。”沉香剛出來,那婆子忙就一臉殷勤地笑著說道。
“嬤嬤這是給我送的晚飯?”沉香走過去後,看了看那婆子手裡的食盒問道。
“是,這是三姑娘託我給送過來的,都熱乎著呢,這天也晚了,姑娘想必是餓壞了吧。”
“天這麼冷,還勞嬤嬤跑這一趟的,進來喝杯熱茶吧,我剛沏好的。”沉香笑著說道。
“其實我就是順道給姑娘送過來的,今兒三姑奶奶回來,老太太高興,我們這些下人都跟著沾光,老太太也給平日裡看管著院子的幾個老婆子擺了,沉香接過食盒放到桌上,然後就從身上掏出個小荷包,裡面裝著的是一塊銀餅子。沉香將荷包塞著那婆子手裡,接著道:“這是二奶奶賞的,難為嬤嬤能將這院裡的東西保持得這麼幹淨整潔,而且還什麼都沒變,實在是費心了。”
那嬤嬤不動聲色地接了那荷包,悄悄捏了捏裡頭的分量,面上頓時笑開了花,趕忙就笑道:“三姑奶奶也太客氣了,這都是我分內的事。那好,姑娘先慢用,我就出去了,姑娘若有事,出去走兩步到小角門那喊一聲就行,我就在那邊。”
沉香要送她,她趕緊就攔著說道:“姑娘不用出來了,這外頭多冷,天也黑了,我出去時會將院門掩上的。”
瞧著曹婆子出去後,沉香便將門簾放了下來,然後回身走到桌子邊,開啟食盒,裡面共有兩層,上面裝著的是水晶鴨脯和香茹雞丁,下面是一碟藉粉桂花糖糕的點心,還有一碗白米飯,皆冒著熱氣,飄著香味。
這都是白府廚房裡的拿手活,沉香頓時就被香味吸引了,正打算坐下吃的時候,忽然又聽到院門那響了一下,難道那婆子又忘了什麼不成,沉香將剛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去,遲疑了一下,便轉身走到門邊,掀開門簾,卻不想那門簾一掀開,猛地就看到秦月禪蒼白著一張臉,直挺挺地站在門前!只見她身上一襲刺目的大紅遍地金對襟羅衫,襯著外面的白雪,還有她面上因撲了厚厚的一層粉,顯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就如忽然冒出的冤鬼一般,陰寒滲人!
沉香嚇了一大跳,對上秦月禪好雙正死死盯著她,如兩個黑洞一般的眼睛,手一時抖了抖,好久才說道:“是大奶媽,這會過來,可是有什麼事?”她說著,就特意往秦月禪後面看了看,卻沒見有隨行過來的丫鬟,心裡更是疑惑,甚至隱隱生出幾分不安來。
“哼,沒事我就不能過來了。”秦月禪冷哼一聲,然後就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