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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去,你吃好了過來找我,這抱朴庵,就數那一處風景最佳!”
李謙也不答話,眼皮也沒抬,只揮手示意邵源泊知道了,邵源泊搖著扇子,帶著貼身小廝山清、水秀,穿過庵堂後門,一路拾級,閒閒適適的往山後草廳走去。
走了十幾級臺階,山風徐徐吹來,夾著野花野草的幽香,邵源泊深吸了一口氣,又滿足的吐出來,這裡沒有抱朴寺濃濃的香火味,這才是真正的世外清靜之處。
山清、水秀落後兩三步,跟在邵源泊身後,左右轉頭賞著景,一行三人,意態悠閒的邊看景,邊沿著盤曲的山路緩步往草廳走去。
還有七八步遠,再轉過前面那塊山石,就是草廳了,邵源泊突然頓住腳步,輕輕抽了抽鼻翼,這風裡夾著股隱隱的茶香,草廳裡好象有人,是庵裡的小尼姑們?邵源泊怔了怔,轉頭示意著山清和水秀,收了摺扇,將扇子遞給山青拿著,自己拎了長衫一角,輕手輕腳的往前走了幾步,靠到山石後,往草廳方向張望過去。
草廳裡,李燕語一覺好睡剛剛醒,正舒服的伸著懶腰,自得其樂的念著那首春睡詩: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文杏遞過只溼帕子給李燕語,小翎從壺裡倒出茶來,笑著說道:
“夏天都要過完了,還春睡呢!”
“你說的對,唸錯了,重新來過:草堂夏睡足,窗外日遲遲!”
李燕語拖著長音、搖頭晃腦的又唸了一遍,山石後的邵源泊捂著嘴,肩膀抖動著,悶聲笑了起來,看來這兩句詩好用一年,從冬睡到夏,這倒和李謙的詩一個套路,這唸詩的聲音倒是好聽,聽起來年紀也極輕,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跑到這裡午睡來了,倒真是名士風範。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李燕語稍稍擦了手臉,接過杯子,一口喝了茶,站起來,對著遠山,伸著懶腰,懶洋洋的念著後面兩句,邵源泊小心的探著頭,看著站在草廳中的李燕語,一時呆怔住了,這姑娘聲音好聽,人生得竟比聲音更好,可惜只能看到半邊臉,要是再轉過來一點就好了,嗯,這詩也大有氣度,這是誰家的姑娘?
山清拉了拉邵源泊的衣袖,示意他趕緊離開,這偷窺人家姑娘,那是登徒子所為,可不是教養良好的世家子弟應該做的事。
邵源泊不耐煩的瞪了山清一眼,甩脫衣袖,繼續探頭張望著,李燕語雙手高舉過頭,手臂伸直五指相扣,一隻腳抬起貼到另一隻腿膝蓋處,對著遠山拉伸著身體,寬大的衣袖滑落下來,露出兩隻粉嫩雪白的手臂,邵源泊下意識伸出手,一左一右,按在山清和水秀頭上,用力將兩人按了下去,山清趁機又拉了拉邵源泊的衣袖,示意他趕緊走。
李燕語拉伸的姿勢保持了一會兒,深吸長吐了幾口氣,放下手臂,轉過身,接過杯子,一邊轉來轉去的看著周圍的景緻,一邊吩咐著小翎和文杏:
“收拾東西回去吧,那邊象是有雨雲過來,看樣子等會兒要下雨,別淋在路上了。”
小翎和文杏答應著,也不熄火,只將紅泥小爐蓋緊了,提到草亭一角放好,利落的收拾著杯碟等物,這回連水秀也著急起來,跟山青一起拉著邵源泊的衣袖催促著他,這下山的路就這一條,一會兒若是被人撞見,人家姑娘再叫起來,自己和山青這一頓板子指定輕不了!
邵源泊也慌亂的腳下一滑,忙伸手扶住山清,拎著長衫,衝在前頭,一溜煙往山下奔去,山清和水秀一邊不時的往後看著,一邊倉皇的跟在後面。
三個人一路轉著彎疾奔下山,直奔到離抱朴庵後門十幾步的地方,邵源泊才收住腳步,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抬手抹了把頭上的冷汗熱汗,長噓了一口氣,緩緩走了兩步,突然頓住腳步,轉過頭,嚴厲的交待著山青和水秀:
“這事,今天這事,跟誰都不準說!半個字都不準說,你們兩個也不準拿這事說閒話!聽到沒有?不然,我非揭了你們兩個小子的皮不可!”
“我的爺,還說呢,想都不敢想!這要是讓人知道了,知道爺爺沒事,我和水秀,一頓板子就得去了半條命!”
“嗯!”
邵源泊長長的吐了口氣,放下心來,一邊勻著氣息,一邊從山青手裡拿過摺扇,抖開搖著,踱著步子進了庵堂後門。
三個人轉過兩間屋角,迎面看見靜遠師太正從屋裡出來,邵源泊一下子停住腳步,眼睛飛快的轉了幾轉,有了主意。
邵源泊兩步過去迎上靜遠,笑著說道:
“可是巧了,我正在找靜遠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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