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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點凝重，負手繞著小太監顫抖的身體走了一圈，這才開口，“方才跑什麼？連朕叫你都沒有聽見？”

……鳳凌淵平日裡說話還算好的，只是前宋皇后走了之後，皇上的脾氣就越來越不好了。站在旁邊伺候的太監見了，後背都刷刷刷的流下汗珠。

皇上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監估計也聽出來了，渾身嚇的直哆嗦。“奴才……奴才……”

奴才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鳳凌淵一下子就動怒了，“給朕說！”

宮裡的人都知道鳳凌淵脾氣不怎麼好，這一聽，直接什麼隱藏都沒了，直接吐了出來，“回皇上……奴才……奴才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來看看皇上都做了些什麼，剛才……剛才是急著回去給皇后娘娘回話……”

這不說還好，這一開口，鳳凌淵的眸沉的更深了。

“回什麼話？”咬牙，鳳凌淵握著的手越發的用力了。

好，很好……居然開始跟蹤起他來了！

“那小丫頭受過前皇后的恩惠，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後面這句話，小太監卻沒有再說了。這話要是說出來，必然會觸怒龍顏！

鳳凌淵聽著，再吼一聲，“意思是什麼？”

……太監哆嗦了一會兒，幾乎已經嚇尿了，自己說了什麼，完全都不清楚了，“說不留活口……”

周遭的人聞言，都知道皇上肯定要發大火了……

卻不想，幾人鼓搗了一會兒，等來的卻不是皇上的大發雷霆，而是平平淡淡的問了一句，“朕問你，初三那日，皇后娘娘半夜小產，怎麼沒有人跟著皇后出去？”

鳳凌淵這是在問宮雪和宋煙起衝突的那次。

“那晚……那晚皇后娘娘自己出去，不讓奴才們跟著，說是去辦點事情。下午的時候娘娘就聽說皇上帶了個姑娘在殿裡歇著，這才去的……”

太監說完，估計覺得鳳凌淵沒發火，連身子都不顫了。

聽完，鳳凌淵負在身後的手帶著節奏的敲擊著，舉步朝著甘露殿的方向走去，涼薄的唇角掀開，不溫不火的吐出一句話，“拉出去斬了。”

“是！”很快就有侍衛上來。

那太監早已經嚇的癱倒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一路走回甘露殿，鳳凌淵心中都是一陣陣的苦楚。

從小就認識了她，他還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嗎？這次竟然誤會了她……

不知道為什麼，鳳凌淵突然一下就想起來，那次他生命垂危，去萬花谷。他不肯給自己醫治，她想盡了一切辦法……她站在他的面前，做到了他所有的刁難。

那個時候起，他就知道，她對他肯定是動情了……

然，宮雪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她一聲不吭的走了，後來才聽四目說，她聽到了他和宮雪的談話。

那時候他說，他是為了她身上的寶貝，才故意接近她的。

這些話，不過是說給宮雪聽的。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宮雪和血煞閣的人有聯絡，生怕一點閃失，血煞閣的人會對宋煙下手。

沒有想到，她就那麼聽到了，隨後便負氣出走了。

後來……他用雲朝皇上的身份接近她。

想起往事的種種，鳳凌淵只覺得如過眼的煙雲一般。

半夜的甘露殿，安靜的讓人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鳳凌淵緩步走到窗下，漆黑的眸中盛滿了霧氣。襯著淡淡的月光，泛著一絲絲漣漪。

有溫熱的液體滑過臉龐，沒入黑夜。

男子的下顎有咬緊的姿態，第一次，在這樣的黑暗，他想放任自己。

自從明事之後，他就再不允許自己哭。所有的人都教導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從來不疑有他……因為這點堅強，他逼著自己去面對所有的事情，他學了絕世的醫術，他成為武林中少有對手的高手，他治理的國家，國富民強。

然……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他才知道孤獨，才知道，原來，他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的堅強。

腦海中浮現的，是以往發生的種種，是她那張清麗的臉龐……

在莊園中，她滿眼的仇恨，她說要報仇。他幫了她。

在相府中，她只是一個被接回來的女兒，她被人欺負。他出面維護她。

在萬花谷，她想盡了一切辦法，就想讓他重新恢復意志。他冷然拒絕她。

在皇宮，他卻一掌將她的孩子打掉……

孩子……想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