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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後的是一個農夫打扮、戴著眼鏡、看上去很誠懇的人,還有一個跟他長得很像,比傑克大概大上兩三歲的男孩。誰都能看出最後這兩個人的相似之處;他們肯定是老斯萊特曼和小斯萊特曼。
這孩子看上去比傑克大幾歲,她想,但是他身上仍然有某種柔軟溫順的氣質。確實,但這並不是壞事。作為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傑克也許看到的東西太多了。做的事情也太多了。
歐沃霍瑟看著他們的槍(羅蘭和埃蒂每人都佩著一把檀木槍托的大左輪;而傑克胳膊下面則夾著從紐約帶過來的魯格44,裝在羅蘭稱之為碼頭工的綁腰帶裡),然後又看著羅蘭。他馬馬虎虎地行了禮,半握的手在前額那兒蹭了一下,也沒鞠躬。即使羅蘭覺得被冒犯了,在他的臉上也是看不出來的。他臉上除了禮貌的興趣之外,什麼都看不出來。
“向您致敬,槍俠,”走在歐沃霍瑟旁邊的男子說。他單膝跪下,低著頭,眉頭貼在拳上。“我是逖安·扎佛茲,路加的兒子。這是我的妻子,扎麗亞。”
“向您致敬,”羅蘭說。“如果願意的話,請叫我羅蘭。祝天長,扎佛茲先生。”
“請叫我逖安。祝你和你的朋友們收成——”
“我是歐沃霍瑟,”戴白氈帽的人粗魯地插了進來。“我們為見你們而來——你和你的朋友們——是卡拉漢和小扎佛茲讓我們來的。我就不說套話了,咱們趕快進入正題吧。希望你不介意,我請求。”
“我很抱歉,但事情並不是這樣的,”扎佛茲說。“我們開了個會,卡拉鎮的男人們投票——”
歐沃霍瑟又打斷了他的話。他就是那種人,蘇珊娜想。她懷疑那人甚至都意識不到自己的行為。“鎮子,對。卡拉鎮。我是為了這個鎮子和鄰居們的福利而來,但我實在很忙,不能比這更忙了——”
“那就收割吧①『注:收割,charyou tree也指一種公開處決或用人當祭品的祭祀儀式,殺人樹。』。”羅蘭和氣地說,蘇珊娜知道這一句話的深層含義,覺得背上一陣發涼,歐沃霍瑟的眼睛卻亮了。蘇珊娜對於這是怎樣的一天開始有了模糊的概念。
“來收割吧,對啊,我說謝啦。”這時,卡拉漢站在旁邊,帶著探究的神情耐心地注視著森林。歐沃霍瑟的身後,逖安·扎佛茲和他的妻子交換了一個尷尬的眼神。斯萊特曼父子倆只是等待著,觀望著。“不管怎麼說,你懂得倒不少。”
“薊犁到處都是田地和農莊,”羅蘭說,“我的穀倉裡也堆著乾草和穀物。哦,還有尖根。”
歐沃霍瑟對羅蘭咧嘴笑了笑,蘇珊娜認為那笑容頗讓人惱怒。那是在說,我們知道的可不止那些,對不對,先生?畢竟我們都是飽經世故的人。“你到底是從哪兒來的,羅蘭先生?”
“我的朋友,你需要看耳科醫生。”埃蒂說。
歐沃霍瑟疑惑地看著他。“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埃蒂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你看,我就說吧,”接著他點了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安靜,埃蒂,”羅蘭說。他的聲音仍像牛奶一樣溫潤。“歐沃霍瑟先生,我們可以用幾分鐘時間來介紹自己並向對方表達良好的祝願,這是當然啦。因為這才是有教養的,善良的朋友們應該做的,對不對?”羅蘭停頓了一下——簡短的、意味深長的停頓——然後接著說,“面對敵人的時候當然不是這樣,可是這裡沒有敵人。”
歐沃霍瑟咬著嘴唇,死死地盯著羅蘭,隨時準備迎接挑戰。但他在槍俠的臉上什麼都沒看出來,便又放鬆下來。“說謝啦,”他說。“逖安·扎佛茲和扎麗亞·扎佛茲,剛剛說過——”
扎麗亞行了屈膝禮,把假想的裙子在她的破燈芯絨褲子兩邊展開。
“——這是本·斯萊特曼和他的兒子本尼·斯萊特曼。”
老斯萊特曼把拳頭舉到前額,點了點頭。小斯萊特曼,則一臉敬畏地(主要是由於那些槍,蘇珊娜總結道)單膝跪下,右腿僵硬地伸在前方,腳跟就像長在地裡一樣一動不動。
“尊者,你已經見過了,”歐沃霍瑟介紹完了。他說話時帶著那種不屑一顧的輕蔑語氣,要是別人對他那麼說話,他早就動怒了,因為他一向自視甚高。蘇珊娜想,也許一個農夫比別人都發達的時候,他就想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了。蘇珊娜不知道他還要以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對待羅蘭多久,他才能明白他根本毫無優勢可言。有些人是不能被居高臨下地對待的。他們也許能忍受你一時,但等到——
“這是我的同